面前。
薛寅狐疑,柳從之這是在賣什麼藥?
柳從之含笑道:“你來起草一封文書,我念,你寫。”
薛小王爺一呆,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寫?我的字……”他不學無術粗人一個,一筆字要寫正規的文書,恐怕還真不夠格。
柳陛下卻點頭,一錘定音:“你來寫。”
薛寅見他堅持,只得坐直身子,懸筆於前,正色道:“開始吧。”
這封文書又是寫給誰的呢?
這個暫且按下不提,卻說邊境這場風波鬧得如此之大,柳從之這邊很快得知了訊息,可想而知,厲明也接到了這個訊息。
厲明治國手段堪稱鐵腕,月國幾年間沒鬧出過一次匪患。近年來兩國通商不斷,邊境漸漸富庶,這膽大包天的流寇又是哪裡竄出來的,鬧出這樁事?
近來實是多事之秋,厲明揉一揉額心,疲倦之餘,不免有些許煩躁,再看一眼眼前活像根木頭一樣杵著的少年,莫名就覺心頭火氣旺盛,皺眉冷聲道:“寧先生死了?”
方亭點頭,一聲不吭。
厲明冷眼看他,“你非但沒有把谷中有用的東西帶回來,還一把火把那裡全部燒了?”
方亭抿唇,繼續點頭。
他一不辯解,而不認錯,沉默點頭的模樣著實是乾脆利落得很,厲明怒極,反倒是笑了:“好,如今這谷被你一把火燒乾淨了,你現在是寧先生唯一的徒弟,我只問你,你能拿出我需要的毒藥麼?”
這次方亭不點頭了。
厲明問得乾脆,方亭答得也乾脆,果斷一搖頭,第一次開了口:“我沒有那種東西,以後也不會有。”
這一句話實在是乾淨利落,倔得很,年紀輕輕,實在不凡,厲明低頭看一眼這小崽子,忽然抬手抽了方亭一個耳光。
厲明手勁不小,小傢伙整張臉幾乎被打得偏過去,半邊臉飛快地腫起來,仍然一聲不吭。
小小年紀,跟了寧先生三年,倒是養成了這鐵石的心肝,雷打不動,倔得要命。
厲明有些煩躁地閉眼,“你出去吧。”
“是。”方亭低低應了一聲,轉頭往外走。
走至門邊,卻見一人恰好推門而入。來人較方亭高了許多,卻是個身材挺拔的武將,年紀尚輕,通身銳氣,一眼看去如同一把出竅的寶劍,鋒芒畢露同時,就未免有些盛氣凌人。看了形容狼狽的方亭一眼,眼中滑出一點輕蔑之色,嘴上卻道:“見過王子。”
說見禮卻不行禮,這人態度可想而知。方亭說是王子,但許多人都知他生母是南人,方亭幾年來又長居幽谷,不見蹤影,厲明手下不少人對這個所謂王子都毫無尊敬可言。這武將名達慕,出身將門世家,其父是厲明心腹。達慕好武,擅戰,這幾年來鋒芒漸露,是備受賞識的一名年輕將領,前途正好。
相比之下,方亭堂堂王子,就狼狽得有些可憐。
方亭面上火辣辣的痛,垂下眼安安靜靜地離開了。
房內只餘厲明與達慕兩人。
厲明召達慕來,談的自然是正事,“你知道這批流寇的來歷麼?”
達慕搖頭:“邊境駐軍嚴密,無人敢隨意搗亂。”南國在側,歷來邊防就是重中之重,豈容不長眼的宵小作亂?
不過這一次雖然事出突然,卻也可以看做是一個機會。達慕眼中有興奮之色,他是武將出身,又年輕氣盛,如今羽翼漸豐滿,就越發好戰,為國開疆擴土是他作為武將的理想,也唯有戰爭和鮮血,才能成就功勳與尊榮。
達慕戰意顯著,分析時局之後又抱拳請戰,厲明閉目安靜地聽著,面上倒是喜怒不顯,不露顏色。
待達慕說完,厲明睜眼,卻只嘆了一聲:“你下去吧。”
達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