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啊義父,你倘若把那地道的出口設在某間可以控制的民宅中,那就不會有如此困境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為何不和我一起逃?
對於程處默居然使出火箭這樣的絕戶手段。李賢自是大吃一驚。程伯虎當日遇險。程處默這個做老子地替兒子報仇自然是理所應當,然而。這一位長得雖然粗豪,心底卻細緻,論理不可能如此招搖。眼珠子一轉,他便想到了四個字——殺人滅口。
看似這風波鬧得極大,但只要能夠栽贓到某方勢力上頭,那麼,這事情也就可以從內部危機轉變成外部危機,到時候反而有藉口同仇敵愾。至於什麼文書書信之類的東西,拿到了不但無用反而是燙手山芋。程處默算是軍方出身,出面自然是再合適不過了。他一邊想一邊打量著程處默,卻見其對自己投來一個大有深意的笑容,乾脆便聳肩不管了。
斬草除根這種事說來容易做來難,乾脆便讓程處默解決好了!他除了打虎那一次受了點驚,事情原本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再說……哼哼,他早支使了人在某個地方等著,只要沒到最糟糕的地步,這事情也就不用追究下去了。
在程處默一聲令下,火炬手立刻用手中的火炬點燃了箭支上的火油布,旋即,一支支火箭便越過高牆,往裡頭的院子中飛去,裡面頓時響起了陣陣地驚呼。不多時,便有三五個人從院門口衝了出來,卻在一番強弓勁矢打擊下化作具具屍體。
而李賢再次堅定了原先的念頭——程處默分明是不想留一個活口!
如果不是對這位盧國公有著比較鮮明的認識,他幾乎要認為程處默是人家一夥的,此時方才一定要殺人滅口。眼珠子一轉
知道今晚沒有自己發揮的餘地,索性帶著盛允文等人前腳一出這座宅子,屈突申若和李焱娘後腳也帶人出了門。在外頭的曹王明一看到這重要人物都是毫髮未傷,頓時鬆了一口大氣。
“謝天謝地,總算你們都沒事!”
聽到曹王明這聲感慨,李賢方才想起這一次是藉著人家的虎皮做大旗,立刻上去好生安慰了一下這位受驚過度的皇叔殿下。當得知金吾衛已經封閉了整個寧人坊,而巡行武士更是將這裡和其他地方隔離了開來,他頓時微微皺了皺眉,很快便領悟到這是程處默地安排。
算了,就算他晚點派人通知,憑程處默的耳目,怕是也知道這邊發生的事,到頭來人情反而送不出去!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無論是曹王府還是尉遲家的家將都發揮不了多大作用,反而是程處默的上百號人成為了真正的主力。李賢一提出撤退,曹王明便一口答應,屈突申若和李焱娘雖然覺得無趣,但都看出這次的主角已經換了人,遂大手一揮示意收兵。
等到那宅子被熊熊火光全數籠罩地時候,這附近就只剩下了程處默帶出來地直屬人馬,別無半個外人。然而,就在不遠處地某座宅子房頂,還蹲著一個兩眼如黑豆的瘦漢,那眼睛滴溜溜地盯著起火地宅子和周圍的街巷,許久方才遁去無蹤。
巡行武士固然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畢竟是原本就值守寧人坊的原班人馬,中間就有幾個是剛剛逃出生天的他認識的,而那幾人恰恰帶來了掩護他逃亡的衣服。把身上帶出來的一包金銀錢當作了最後一次報酬之後,他終於換了行頭魚目混珠出了寧人坊,整個過程順利得讓他吃驚。儘管如此,他卻仍舊不忘在上了定鼎門大街的時候,用仇恨的目光望了一眼那滾滾黑煙。
義父,你等著,我立刻就為你報仇!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當他穿過定鼎門大街,沿著通門大街疾步離去的時候,定鼎門的守軍都用警惕的目光在注視著進出城的人們。當然,即便他注意到了,也不會認為這和自己有什麼相干,他一心以為,只有他從剛剛的大火中逃生了出來。
“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