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來說,這叫做有機可趁;而對於老成謀國者來說,準備太子之外的第二順位接班人無疑是迫在眉睫的事。
教坊的樂伎看多了會覺得膩味,但不知是教坊新來了哪位善於編排的角色,這一晚上的歌舞竟是格外精彩,博得了喝彩聲無數。可漸漸的,不少人的目光被御座上李治那些詭異的動作給吸引了過去,再接下來,終於有人品味到了那僵硬動作的含義,一時間,彷彿是感染似的,一張又一張的臉化作了慘白,比見了鬼還嚇人。
李大帝……李大帝不會是失明瞭吧?
事實證明,如果說瘟疫會以聲速傳染,那麼流言的傳播就是以光速計算的。雖然整個大殿中聽不到多少議論聲,但是不多時,兩百號人的目光就齊刷刷地集中到了寶座上的天子,儘管這時候李治已經重新穩穩坐在上面,沒有半分失態。
時間彷彿過去了亙古那麼長,歌舞也已經全部落幕,直到這時候,李治方才用極度平淡而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朕之前風眩發作,結果引起了眼疾。本欲讓太子監國,不巧太子也病了,朕深思之後,決定由雍王輔政,軍國大事悉由天后決斷。素節上金身體太弱,此次壽筵之後不用去封地上任,在長安賜第養病。”
第五百七十章 一夜馬蹄疾
賢先前不是沒有設想過老爹推出臨時過渡措施的可能老媽那方面設身處地想想,他自個就先否決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畢竟,這朝堂上既沒有天子,又沒有太子,對武后來說是很理想的一個狀況。儘管可能要花費無數力氣來扎穩根基,但這對她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已。他的皇帝老子幾乎被老媽攥在手心裡,按理不會出什麼新花樣。
但這只不過是他的猜想,現在他知道,事實和猜想有多麼遠大的差距!
呆若木雞的他完全沒注意到群臣在最初的沉默之後,齊齊高呼天皇陛下聖明;他沒有注意到李弘站起來朝他一躬,言道是今後有勞六弟辛苦;他沒有注意到武后面上含笑,雲淡風輕地道是有群臣輔佐,國政必無紕漏……總而言之,他就是覺得這一切荒謬絕倫。
他又不是太子,去幹什麼輔政的勾當,等到將來李弘復出的時候,豈不是心裡不自在?不說別的,要他是李弘,現在就該心裡感覺不舒服了!
金口玉言能夠反駁麼?倘若之前李賢曾經覺得可以,那麼,等到大宴結束後他向祭起老一套涎著臉去求李治收回成命,卻一下子碰了滿鼻子灰。皇帝老子的意思很簡單——這叫做皇族子弟的責任,給你壓擔子那是看得起你,再說,只不過讓你配合你老媽,又不是讓你做決策,你慌什麼?
天知道李賢簡直連想死的心都有了,要麼就乾脆給點實權,給虛的名義算怎麼回事?軍國大事悉由天后決斷,也就是說事無鉅細都是老媽做主,這和之前的情況有什麼兩樣,他幹嘛要站出來當靶子?百般無奈的他指望李弘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結果不知道是一晚上參加宴席太累,還是這心疾還沒好,總之李弘那張臉比之先前少了兩分精神。
“六弟,你就當是幫我!外頭的事就交給你了。我信得過你!”
靠,這麼大的事情,是一句信得過就能交付的麼?見從兩個始作俑者那裡磨不出什麼名堂,李賢只得拔腿去找武后。他才不相信,武后真的會像外界傳聞那樣因為什麼寵愛就有廢立太子的意思——他比李弘可身體好,決不會三天兩頭小毛小病,而且總歸還是有本事地,武后難道就不怕他到時候勵精圖治搶了她的權?
他倒是輕輕鬆鬆在含涼殿門口追上了武后。然而,還不等他開口分說什麼,武后就上前來替他整理了一下公服,旋即意味深長地說:“你父皇不過是怕外朝生亂。所謂的輔政也只是一個名義。你只需把群臣那一頭壓好了,這國政大事不用操心。”
李賢聞言不禁目瞪口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