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翔失蹤,即使是李賢,面對這樣一連串變故,也很有些眼花繚亂的感覺。雖然他對屈突仲翔不存在什麼好感或是惡感,但那終究是大姊頭的弟弟。問題是,這一連串事情的背後究竟是什麼亂七八糟?
帶著滿肚子疑惑,李賢一路疾馳回到了程家老宅,李敬業程伯虎薛丁山果然還沒走。一見他進來,李敬業立馬驚訝地大呼小叫道:“六郎,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沒讓屈突申若給吃了?”
李賢壓根懶得搭理他,直截了當先把事情說了。李敬業薛丁山還在發呆的時候,程伯虎霍地站了起來,臉上除了憤怒,更可見遮掩不住的興奮:“居然敢在老虎嘴邊拔毛,翻了天了!好,來人把宅子裡能打的護衛全都給我召集起來……”
“只要二十個!”
屈突申若雖然說是有多少人拉多少人,但李賢還是長了個心眼——這裡是長安帝都,要是真的把動靜鬧得太大,比如說幾百個人齊齊出動之類,指不定立馬就被套上一頂造反的帽子。再說,不管是哪一邊的刺客,人手總歸不可能太多,有個百十號人足夠了。
關照了三人在哪裡集合,李賢便匆匆離開,準備找許敬宗老頭先說一聲報備,要不是時間緊迫,他倒是想直接進宮走一趟的。結果他還沒上馬,就只見薛丁山從裡頭追了出來。
“敬業大哥和伯虎大哥說了,要我今天緊跟著你不許離了!”
對於這樣一個無可辯駁的理由,李賢自然不會拒絕,當下便帶著薛丁山直奔許宅。結果無巧不成書,許敬宗今日正好沒去門下省,正在家裡優哉遊哉聽歌賞舞,一看到李賢立馬兩眼放光地再次邀約。這回李賢可沒有那麼好興致,直接把這老頭拉到了一邊好一陣嘀咕。
“屈突仲翔被人劫了?誰那麼大膽子?”
雖說老了胖了,但許敬宗的腦子卻一點都不糊塗,一句話就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見李賢面帶躊躇,他眼珠子一轉便捋著鬍鬚道:“沛王殿下放心,這件事簡單得很。我呆會立刻和長安令萬年令先打一個招呼,對了,還有京兆尹。至於陛下和娘娘,臨川長公主還有其他夫人估計都會去奏報的,屈突申若那丫頭可是手面大得很。”
他忽然皮笑肉不笑地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了極度曖昧的表情:“我說沛王殿下,屈突申若那丫頭雖說美豔,卻是一朵帶刺的花,等閒招惹不得。女人嘛,就應該像我家嫣兒那樣溫柔可人才行!”
這老頭怎麼說著說著又推銷起自個的孫女了,難道許家的人除了他李賢就嫁不出去麼?
李賢好容易敷衍完了許敬宗,這才和薛丁山迴轉了屈突家大宅。這一進大門,他立馬給嚇了一跳,只見前院當中黑壓壓一片人頭,一撥撥整整齊齊,各有各的顏色,顯然是剛剛從別家前來支援的,至於手頭的兵器則只有一樣——全都是清一色的棍棒。
誰說女人衝動起來什麼都不管不顧?這大姊頭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拿著刀上街那叫圖謀不軌,至於拿著棍棒,就算真的被人尋由頭,也不過是尋釁滋事罷了。這武器上頭的差別,絕對是可以置人於死地的!
李賢上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只見屈突申若遞上來一張紙條。他接過一看,只見上頭赫然寫著大通坊。
“月狸乃是西方異種,鼻子比狗更靈,我起初一時情急忘了這一樁。如今老賈已經帶著十個人在大通坊裡頭追蹤開了,估計待會就有訊息!”屈突申若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變化,彷彿在說別人的事,“希望那些天殺的傢伙沒做什麼不能挽回的事,否則,就是拼著這條命不要了,我也非得大開殺戒不可!”
此話一出,李賢頓時目瞪口呆,隨即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種時候若是誰還能頭腦清醒地計算清楚一切後果,那就真的是絕頂無情的人,看屈突申若往日的做派,能夠讓一群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