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也說得過去。”
餘下三人對視,這倒也說得過去。總之說一千道一萬,長輩立嗣,合情合理合乎禮法,她一個女兒家家再不願,憑她再鬧,這事她是攔不住。
“她真叫債主去咱老家討債,可怎麼辦?”蘇士德看著眼前這兩借據,眉頭擰得厲害。“這瑾兒可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討債可問咱們討不著”蘇士嘉冷哼道。
室內一時又靜了下來。
良久,三老太爺搖頭,“要說這討債的可不講什麼道理,沒準兒真能叫她鼓譟著去棠邑討……”
“那,這怎麼辦?不立了?”不知是誰問了一句。
大老太爺重重一拍桌子,“立睡覺,明日再說,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手段。”
常氏和梁小青都跟到東廂房裡問究竟,問對策。蘇瑾揉揉額頭,笑道,“梁二叔說的幾條,他們必是都想到了。請鄉約四鄰,在這裡請不成,必會改回棠邑請。至於興訟麼?這是下下策,不過有林大哥幾個幫襯著,倒也不算什麼大事兒。”
說著頓了下,又笑,“就看明日常嬸嬸來,能唱出什麼戲了。”因為財起,估計也只有這債,能拿得這幾個老傢伙了。
看常氏和梁小青面色,蘇瑾又笑起來,“好了,奶孃,莫擔心了,夜裡叫梁二叔警醒一些。人心吶……”
常氏忙起身道,“好,我就和你梁二叔說去。小姐也別太憂心。他們便是將這事兒做成了,老爺回來不同意,他們也是白忙活”
這倒是。可若這事兒做成了,蘇士貞回來與族裡必有一番糾纏。他和自己不同,他是男子,lun理孝道在身上壓著,反對起來雖理直氣壯,可也會替他掙個壞聲名。
拍拍常氏的手,“好。奶孃去睡罷。”
常氏挑簾看了看,正房的燈已滅了。回頭和蘇瑾說了一聲。
蘇瑾點頭,突地又想起一事,“奶孃,明兒早上吃醬菜喝稀粥罷。對了,記得向我討家用”
常氏怔了一怔,明白過來,臉上帶笑,“好,我記下了。”
梁小青隨手將東廂房院門關緊,又將兩邊房間的窗子都自裡面鎖緊,才回到當門房間,趴在桌上咕噥,“這幫死老頭子。小姐乾脆搶在他們前面過繼一個,省得他們惦記。要不然……”說著她眼睛猛然一亮,“……要不然,小姐招個夫婿罷”
蘇瑾敲了她一記,“睡你的去罷咱們家這事,最好是叫老爺再娶……好了,睡罷,明兒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招數”
梁小青捂著頭,揉了兩下,嘿嘿笑起來,“也是,陸公子怎可能入贅到咱們家……”
鬧將了大半夜終於安靜起來。九月下旬,外面夜色墨黑一團,蘇瑾房間留了盞燈,豆大的燈火忽閃忽閃地,她躺在床上,盯著那燈火看了半晌,輕輕一嘆,翻了個身子,對著裡側的帳幔繼續發呆。
次日一早,蘇瑾起了身,若無其事的到正房用飯,一眼看見坐在正房幾人臉色黑沉。再看那桌上的早飯,心中暗笑,每人在前皆一碗稀得能映出倒影的米湯,桌上正中間兒孤伶伶地擺著一碟醬菜。
常氏滿臉愧疚惶恐地立在一旁,看見她,忙與她打了眼色。蘇瑾裝作不懂,自顧自的在下首坐了,才道,“奶孃,有什麼事兒就在這兒說罷。還有,這早飯是怎麼回事?”
常氏期期艾艾幾聲,近前小聲道,“小姐,我,手頭沒家用了。昨兒一時慌亂,沒顧上與小姐說,這……”
蘇瑾瞭然點頭,擺手,“我知道了。你下去罷,現在債主逼得緊,老爺只與我們留下百十來兩的家用,省著些罷”
說著又向上位的二人道,“大爺爺三爺爺,請用早飯罷。”
大老太爺怎會看不透她這小把戲,也懶得與她再吵嘴,將桌子重重一拍,抓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