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對此更是大開眼界。不過,料想到大明朝上上下下都是這樣的風氣,也就釋然了。連袁崇煥都敢將糧食暗中賣給韃子,還有誰有什麼不敢做的?
舢板繼續慢慢的向北方飄蕩,偶爾間,還會遇到幾艘從北往南的船。船上裝載的人,要比他們的舢板多得多。他們主要是從遼東地區逃出來的漢人。他們當然也會被登州水師攔住。不過,他們要繳納的過路費就多了。一般而言,從山東到遼東,一些碎銀就能夠搞定。但是要從遼東逃到山東,就是大錠大錠的銀子了。
遼東的全部土地,都已經被韃子控制,北上的船隻,當然不可能有完善的碼頭給你靠岸。除非你自己願意一頭撞到韃子的懷抱裡面去了。因此,北上的船隻,都是儘可能的找沒有人員的海岸臨時停靠。孫歆年輕的時候,曾經多次往來遼東和山東,對海路倒是很熟悉。
“看到陸地了!”
藉著矇矇亮的天色,馬軼輕輕的說道。
天亮之前,馬軼他們上岸了。他們上岸的地方,叫做金州中左所,屬於金州衛的管轄。至於是金州中左所的哪個地方,就不知道了。這裡本來是遼東的大拇指,只可惜,這片土地,都已經被韃子佔領了。放眼看四周,死氣沉沉的,沒有任何的人煙。
其實,此時駐紮在金州中左所的,大部分乃是漢人,也就是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人麾下的漢軍旗。只有少部分的韃子,駐紮在金州衛的衛城裡面,負責監視這些漢軍旗計程車兵。如果沒有特別大的事情,韃子根本不會出現在金州中左所。
後金天聰五年(即崇禎四年,公元奴酋皇太極為平衡八旗旗主諸貝勒的軍事勢力,以漢人精於火器,撥出漢人別置一軍,名“烏真超哈”。
原來的漢軍旗,只有兩三千人,根本不起什麼作用。平時也就是鎮壓鎮壓其他的漢人,充當一下韃子的爪牙,根本不會出現在戰場上。一直到後來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投靠韃子以後,漢軍旗的力量才大大增強。到崇禎八年,人數已經超過一萬五千人。
崇禎八年的漢軍旗還是隻有一旗,並沒有受到黃臺吉的十分重視。他只是將漢軍旗當做是統治漢人的需要,並沒有想到漢軍旗的軍事用途。但是,漢軍旗有一項非常特別的編制,就是炮兵。這導致漢軍旗在後來的戰鬥中,地位逐漸的增加,最終演變成漢軍八旗。
“一個人都沒有……”
袁心永看看四周,自言自語的說道。
可能是上岸的地方很偏僻,馬軼他們沒有遇到任何人。沒有韃子,沒有漢人。沒有飛馳的韃子騎兵,也沒有拖家帶口的漢族難民。踏上遼東的土地,他們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蕭殺。嗯,就是蕭殺,死一般的蕭殺。在這裡,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生機。沒有人,沒有房屋,沒有莊稼,什麼都沒有。
他們看到最多的,就是高高的野草。有的野草,甚至長大比人頭還高。大片大片的沃野,都全部被各色各樣的野草給佔據了。現在是四月,初夏季節,所有的野草,都在拼命的生長。他們三個人上岸的時候,就算不遠處有韃子,可能也看不到他們。沒別的,就是野草太長了。
韃子在佔領了金州衛以後,為了避免明軍登陸,韃子禁止海岸三十里內有人居住,所有的人口,都必須遷移到內地。同時,黃臺吉還發布命令,整個金州衛、復州衛、蓋州衛、定遼右衛範圍內,都不允許生產。換言之,就是今天的大連市所有轄區,都不允許住人,也不允許耕種。要是發現有違禁者,立刻就是殺頭的結果,根本都不需要詢問的。
“保重。”
“保重。”
“保重。”
上岸以後,三人互相告別。
他們這一次深入遼東,是分散行事的,下次聯絡,是在三個月以後。在剛開始的時候,會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