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悲傷?”蕭睿忍不住問了一句。
青年驀然止住哭聲,抬頭瞥了蕭睿一眼,黝黑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哀傷,默默搖了搖頭,又垂下頭去。
蕭睿討了個沒趣,只得泱泱行去。可走了兩步,卻聽一聲轟然巨響,回頭看去,卻是那青年一拳狠狠地擊打在牆上,並不堅實的土坯牆上被生生砸出一個大洞,牆頭上的雜草碎石裹夾著泥土不住地落下。
“羽兒,羽兒!”院中傳出一聲嘶啞而無力的女聲呼喚。青年聞聽急急抹乾眼淚,撣了撣布衣上的灰塵,幽嘆一聲進門而去。
不多時,卻又見青年提著一個竹籃神色恍惚地向巷口行去,路過蕭睿身邊的時候掃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苦澀讓蕭睿心頭一動。
這青年雖然衣著簡樸,膚色黝黑,但體格健壯神色中透出幾分剛毅和英氣。見他腳步虛浮,神色恍惚,蕭睿幾乎是下意識地跟在了他後面,一路去了街口的一家藥鋪。
唐時的藥鋪是那種坐診式的鋪子,也就是說有醫者坐診,先看病後開方抓藥,一條龍服務,醫者即是藥鋪老闆(當然也有的專門聘請醫者坐堂),類似於現代社會的社群門診。只是不需要掛號,多數時候也不需要排隊。
蕭睿站在藥鋪那白晃晃的布質招牌下,望著裡面的青年跟那大刺刺趺坐在胡凳上閉目養神地醫者哀求著什麼,半響,中年醫者都沒有睜眼瞧他一眼,見青年還在低聲哀求,不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令狐沖羽,我知道你孝順,可是我這是開的藥鋪子,不是施粥棚,你老來賒欠,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風去?去吧,去吧,實話告訴你,沒錢就不要來抓藥。”
“令狐沖——羽?”藥鋪外的蕭睿差點咬掉自己嘴唇上的一塊瘦肉,直到後來聽到這令狐沖三字後面還有一個“羽”字,他才醒過神來,“就說嘛,這笑傲江湖裡的令狐沖大俠怎麼跑到這大唐時候的洛陽來了?不過,這青年倒也真有幾分俠客的氣質。”
休說藥鋪外的蕭睿正在“點評”,藥鋪內的令狐沖羽卻僵在了那裡,臉上浮起幾分羞憤,身子都有些顫抖。但他卻沒有惱羞成怒,顯示出良好的家教修養,仍然定了定神,向醫者躬身一禮,爾後落寞離去,在跨出藥鋪門檻的瞬間腳步微微有點踉蹌。
蕭睿走進藥鋪,向醫者微一拱手,“先生,方才那位小哥要抓的是什麼藥?”
醫者睜眼掃了蕭睿一眼,見他衣著氣色不俗,才起身笑著回了一禮,“這位公子爺,這是那令狐家的小子,他娘患了風溼寒疾,來我這裡抓藥很久了……可最近他卻開始賒賬了,我也是小本經營,哪裡撐得住哦!”
蕭睿摸了摸自己的錢囊,笑了笑,“他那藥多少錢一副?”
“3文。”
“那就按他的方子,抓上10副藥。”蕭睿順手從錢囊裡抓出30枚開元通寶,輕輕放在了醫者的案几上。
……
……
蕭睿提著草繩子捆綁起來的十副藥,悄然進了令狐沖羽家的小院。院落裡雖然清苦別無長物,但卻異常整潔,由這種細節上就足以看出主人那不俗的品性來。他站在院裡,輕輕拍了拍手,將藥放在院中的石案上,呼了一聲,“有人嗎?”
令狐沖羽幾乎是在蕭睿呼喚的同時出現在屋門口,愕然望著他,沉聲道,“你是何人?來我家作甚?”
蕭睿笑了笑,指了指藥,“令狐兄,這是十副治療令堂風溼寒疾的藥,呵呵,請按時為令堂煎服吧。”
令狐沖羽複雜的眼神在藥包上略一停頓,但卻馬上冷下臉來,淡然道,“你我素昧平生,你贈小子藥,倒也算是奇怪的緊。你趕緊拿走吧,我令狐家雖然窮困,但……”
令狐沖羽的話還沒說完,便見蕭睿扭頭要走,不由急道,“帶走你的藥!”
蕭睿緩緩回頭,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