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故事,或許沒有隱情沒有故事只有罪惡,這一群聯邦最臭名昭著的重犯,被關押在這座軍事監獄中,沒有會客,沒有書信,不得假釋,而且沒有被處決,單調枯燥恐怖地重複著日子,任由時間一點一點消磨掉他們暴戾的容顏,強健的休魄,雄心與野心,直至垂垂老矣,由內而外一片麻木。
尤其是那個蒼老聲音被時間帶走後,失去精神領袖的老人們,失去了與天鬥與地鬥與人斗的精神和興趣,漠然看著生命在眼前滴答滴答流走,卻依然不得即死。
直到那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小眼睛男人再次回來,這座絕望的監獄中,忽然流露出某種生機,恐怖而暴戾,沒有任何道理可言,只是為了向冰冷牆壁展現自己還在生存的生機。
……
像野草一樣直刺天空的短髮,在手指的撫摸下逐漸變得規整了些,臉上的鬍鬚卻又像倔犟的野草般掙扎著長的出來,許樂沉默望著窗外夜空裡飄落的白雪,看著玻璃上那張有個陌生的傢伙,心想頭髮潦草而有鬍鬚的你,真像是一個在荒原上求生的過客。
死刑命令到來的時間比預計中要晚幾天,利用這非常重要的時間,他把準備工作做的更加充分,對軍事監獄周邊環境有所掌握,比如面前的窗戶玻璃,明顯經過特別加工,甚至可以承受火箭彈的襲擊,以他現在的力量,絕對沒有辦法強行破開。
他的囚室在四樓,看似不高,實際距離地面的直線距離卻非常遠。根據資料顯示,傾城軍事監獄地基是一整塊突出地面的花崗岩,任何試圖直接跳下地面,或者是透過地下水道系統逃生的念頭,都不可行。
想到這裡,許樂默默撫摩著手腕上的金屬手鐲,濃黑的眉頭皺起,封餘留下的資料裡包括傾城監獄的構造,然而卻沒有留下任何建議,看來那個宇宙裡坐牢次數最多的傢伙,也沒有逃出傾城的經驗。
自己真的可以成為歷史上第一個逃出傾城的囚犯嗎?許樂沉默走回床邊坐下,雙膝併攏,右手摸到資料線的接頭緊緊握住,深深吸了口氣,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
嘀嘀嘀嘀,平緩而極富節奏感的電子合成音響起。
沉重的囚室合金門緩緩順滑開啟。
門外的聯邦特種兵馬上警醒,面露震驚之色,舉起手中的槍械,對準了床邊的許樂。
許樂一動未動,只是低著頭平靜看著腳踝上的磁性鐐銬,雙手安靜地擱在膝頭。
緊接著,傾城軍事監獄內部依次響起一連串輕微的喀嗒聲,每一道喀嗒聲代表著有一間囚室被開啟。
輕柔的電子驟然尖銳,開始報警。
……
尖銳的警報聲,宣告傾城軍事監獄很久沒有出現過的暴動正式開始。
不知道是點燃了床單,還是別的什麼易燃物,刺鼻的煙霧在極短的時間內瀰漫了整座監獄,每間囚室內都有煙霧滾滾而出,對於這些大半個人生都在這裡度過的蒼老惡徒們來說,用稀奇古怪的手段藏匿火種,並不是太難以理解的事情。
濃郁的煙霧遮擋了大部分監控裝置的視線,軍事監獄中控室裡的工作人員,異常震驚地發現,所有囚室合金門,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居然全部開啟,那些雖然已經垂垂老矣,但依然恐怖殘暴的罪犯都已經跑了出來!
濃烈的煙霧在各個樓層間飄蕩,尖銳的警報聲裡混雜著蒼老惡徒們誇張的笑聲。
那根被磨尖的發黃小腿骨,就這樣幽幽然從煙霧那邊伸了過來,狠狠捅進一名警衛的腰部,濺起一蓬血花。
身體微佝的老人握著骨刀,興奮而緊張地走了出來,他瞪著大雨迷惘的眼睛,穿行在煙霧之中,看到身影便直愣愣一刀捅過去。
一個兩個三個,蒼老虛弱的身體無法走的太快,但老人的腳步卻前所未有的輕鬆,捅的非常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