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輕輕撥動著顯示屏旁邊的紅色觸鈕。電影自動關閉,瞄準鏡上的景緻佔據了整個顯示屏,視角隨著他右手拇指在紅點上的滑動,在基金會大樓附近的清晨建築間緩緩移動,尋找著那個聲音的來源。
滋滋的輕微聲音在秋林裡響起,連落葉中的昆蟲都無法驚動。ACW粗大的槍管緩慢移動,給人一種無比柔滑的感覺,但槍管的口徑和前方中空的消音裝置,卻透露著令人心悸的殺意。
施清海依然躺在落葉之中,眼睛微眯,唇角微翹,觸控著紅點,將瞄準鏡對準了孤兒院與文化藝術中心之間的那片綠地。綠地之側是地下停車場的入口,入口旁是一間簡陋的廁所,廁所後是一片看上去雜亂而難以落足的灌木叢,灌木叢在凌晨的幽暗光線之中,顯得格外陰沉。
槍管不再移動,顯示屏上的影象也停留在那片灌木叢中,施清海皺著眉頭,平靜而專注地看著那裡,注意著那裡幾根常青樹枝與風的方向不一致地擺動。
似乎就在剎那時間之後,顯示屏的影象上出現了一個人影,那個人穿著寬大的運動服,揹著旅行包,一身陽光打扮,卻有著鬼魅一般的氣質,這個人並沒有走出灌木叢,而是直接向著後方的基金會文化藝術中心輔樓走去。
那個人開始徒手爬牆,光滑的建築外表似乎對他沒有太大影響,附著在牆上的常青藤與那些葉子,卻恰好遮掩住他的身形。看來那聲尖叫之後,那個傢伙也有些慌了,不敢依照原有的路途前進,而是選擇了徒手攀登高樓。
揹著那麼沉的旅行包,還能爬的如此輕鬆,就算是聯邦軍方最頂尖的特種兵只怕也做不到,沒有強悍的肌體能力做支撐,這一幕畫面便絕對不可能出現。
那個人影用了極短的時間,便爬到了四樓的窗臺處,動作乾淨利落,毫無拖泥帶水。施清海透過瞄準鏡看著那人,不禁有些心情搖盪,暗想這種手段未免也太過生猛了些。
翻進窗戶的時候,那個人略微側了一下身體,露出了帽簷下的大半張臉,雖然在視屏上極為模糊,但落在施清海的眼中,卻是那樣地清晰。
他沒有驚撥出聲,只是眯著眼睛,看著那個傢伙消失在大樓之中,證實了自己曾經有過的猜想與先前那刻的直覺,原來果然不止自己一個人想殺麥德林,原來那個傢伙果然來了。
“狗日的。”施公子輕聲說道:“你這個王八蛋居然要搶小爺的生意。”
許樂來了,而且搶先摸進去了,不知道這時候是不是已經驚動了基金會大樓的保安系統。施公子知道今天的計劃必須做出臨時的校正,他動作極快地從落葉中爬出,來到了ACW大槍的後方,眯著眼睛低下頭,開始做最後的引數修正。
在微電腦上輸入了資料之後,他用力地將沉重的槍械向後一拉。沉重的槍械在預設的後退減震滑道上,順滑地後移,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喀嗒作響,脈衝電子點火系統就續。
施清海沉默地低下頭去,專注地移動著瞄準系統與槍管,嚴密地注視著文化藝術中心大樓與基金會主樓之間的幾條通道,無論稍後許樂會從哪條通道出來,他都會按下手中的紅色按鈕,用山頭傾吐的彈藥,為那生猛勇猛到有些憨拙之氣的兄弟開路。
……
在灌木叢裡被那個小男孩兒撞見,這是運氣問題,和計劃無關,無論是許樂還是白玉蘭,就算是反政府軍那位擅於精密組織的情報領袖,大概都無法推算到,孤兒院的孩子們夜間玩捉迷藏,其中有個小男孩居然會執著固執天真幼稚到一直等了一夜,捉貓貓把自己捉成了灌木叢裡的一隻夜居動物。
從某個意義上說,那個小男孩兒具有某種極為優秀的品質,比如專注,比如執著,比如有諾必行。這些品質其實許樂身上也有,換一個場景,或許許樂會帶小男孩兒去遊樂場,用冰淇淋當作結義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