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以致於剛坐進馬車,我便迫不及待的追問蕭祁道:“太子被廢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又怎麼會知道?”
蕭祁一手搭在屈起的膝上,一手微微撐著額頭,帶著淡笑道:“說起來,這倒完全是個意外,只是昨日午後我偷混進太和宮時,聽到了些不該聽的話罷了。”
我頓時好奇心被吸引,緊盯著他問道:“你都聽到些什麼了?”
蕭祁原先撐著額頭的那隻手垂下,輕嘆一聲道:“那些被十皇弟帶出去的御醫在途中得知是要給太子治瘟疫,便覺得太子大勢已去,而自己也就失去了靠山,其中有人按捺不住,便偷偷與人合計著去父皇那裡告太子的狀,藉以保自己一命。”
我將他的話在腹中思索了一陣,明白了過來。
那些御醫原本都是太子那方的人,因此在診出太后身患瘟疫後,為了保住太子的地位,他們便故意拖延不報太后的病情,當然王御醫除外。
而後我來到太和宮,將他們困在太和宮中,他們無法給左相和太子送信,也收不到外面的訊息,自然是焦急萬分。
好不容易等到有機會出去,卻沒想到是要給太子治療瘟疫。見太子也染上了瘟疫,這些御醫頓時覺得不妙,怕皇上屆時會追究太后的事,於是先就合謀著反咬太子一口,將所有的責任推卸給太子。
好一群無德庸醫!
我收回思緒,對蕭祁道:“你僅憑几句話就斷定太子今天一定會被廢,是不是太武斷了?”
蕭祁搖了搖頭,“我這可不是隨意臆斷,在那幾個御醫合計完之後,我看到押著他們的禁衛兵故意放鬆了看守,幾乎等於是將他們放走的。當時我剛從父皇那裡過來,他正跟幾位重臣商議南疆鼠疫之事,這時候他們闖去,群臣在場,父皇必會嚴查此事,到時候太子致使太后身患瘟疫的事情便會傳出。所謂事不過三,太子之前的罪孽加上這次,被廢便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如此。那想必蕭靖是知道了他們的合謀,所以才將他們故意放走的。難怪你剛才會對他說那番話,是告誡他不要太心急是麼?”
蕭祁點點頭,“不錯,十皇弟就是因為太想要贏過我,這次對太子之位是抱著勢在必得之心,行為上急於求成,便容易暴露過多破綻,到時候很容易就會被當初出頭鳥而除之以儆效尤。”
我皺了皺眉,心裡猶豫了一下,對他道:“你可能還不知道,蕭靖他……就要迎娶左相之女了,就是那個當初被你拒絕掉的劉嵐煙。”
蕭祁劍眉微挑,眼中染上一絲詫異,微微轉動幾下眼珠,神色又變得恍然,“難怪他現在動作不似之前那般投鼠忌器,原來是左相插了進來。這也難怪太子會這麼容易便被廢了,原來是左相已經轉了風向了啊。”
這句話說完,他蕭祁的神色有些怔忪,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情,我在一邊默不作聲的看著他,心中也在沉思著現在的局勢。
過了好半天,馬車已經行出了很遠一段距離,我這才想到一個可能,有些擔憂的道:“你昨日潛入太和宮也太冒險了,這次是趕上太子被廢這件事,我們才得以出宮來,如果你運氣沒那麼好,該怎麼辦?”
蕭祁聽見我的話,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邊笑著邊搖了搖頭,“九歌,我做事你還不放心麼?我說要帶你回去,就能帶你回去,你不必多慮。”
我聽他說得這麼肯定,也就不再追問。突然想起君君的事,我趕緊又問他:“對了,君君怎麼樣了?他的毒有沒有發作?”
蕭祁搖了搖頭,眼神裡流露出一絲安撫,“放心吧,我已經吩咐暗衛去接他,待會兒他便會過來與我們一起會合的。”
我愣了一下,現在不是正要回祁王府去麼?幹嘛還要接君君出來?還談什麼會合?正想著,蕭祁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