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幫?」
「小姨讓你幹啥,你就幹啥。」
「怎麼保護?」
「盡你的全力。」
向東孝順、聽話,把父母說的都記在心上。直到兩年之後,梁銀珠寄回來一封信,信裡只有一句話。
「向東臨終前說,他承諾的,都做到了。」
心像挖了一樣的疼痛,梁銀珍幾天不進水米,躺在床上等死。向南六歲、向茜三歲就夭折了,三個孩子只活下來一個向東。
可是為了梁銀珠所說的革命,向東也犧牲了。
四天之後,有人半夜裡敲門,送來一個奶娃娃,還有一個紅布包,包裡有一個銀手鐲,一封血書。
「姐,向東死了,我還你一個孩子。現在時局變化,我已被關進監牢,身入虎口,生死未定……假若不幸,切切遠離此間混亂,勿再提及我與慕陽。孩子不要嬌養,粗服淡飯足矣。」
看著乖巧熟睡的奶娃娃,梁銀珍這才活轉過來。連夜起身,與向永福搬家,來到偏遠的秀峰山上,在向家村尋到一處清靜之地。
現在,新中國建立,舊制度被打倒,可是年青人的夢想與熱血依然沒有變。
像女兒一樣孝順、體貼的陶南風又要離開,梁銀珍的淚水像開了閘的水,再也止不住。
「孩子,我不阻你前程,記得要回來,回來啊……」
向永福看老伴哭得太傷心,忙扶住安慰:「莫難過,只是讀書,又不是一去不返,過年肯定回來。」
他望向陶守信,眼中滿是祈求:「陶教授,過年要是沒什麼事,就帶著南風來秀峰山吃殺豬飯啊。臘豬蹄子燉土豆子,陰米煨豬肚,養脾胃咧。」
看著眼前一個個熱情而不捨的人,陶守信心裡湧上一股暖流。
女兒在這個農場奉獻了三年青春,大家都記得她、喜愛她,這就是最大的收穫。
「好好好,今年我和南風一起回來過年。」
得到陶教授的承諾,眾人都歡呼起來,場面變得輕鬆歡快了許多。
只要陶南風還肯回來,那就是好事。
從農場開車出發,走了兩天。毛鵬與向北換著開車,終於在第三天下午將吉普車開進江城建築大學的教授樓。
看到兩個陌生男人從車上卸下一堆東西,旁邊鄰居們都暗自咂舌。
「唉喲,陶教授你這是去了哪裡?帶回來這麼多東西。」
「啊,南風回來了?還回農場不?」
「米、油、乾貨……這可都是好東西啊。」
住對門的歐陽丞教授從屋裡走出來,身後跟著他妻子周紅纓、二兒子歐陽敏行。
歐陽敏行在市政府工作,今天週末在家休息。他與陶南風自小認識,聽說她回來了趕緊跑出來。
歐陽敏行抬手與陶南風打招呼:「嗨南風你回來了?」
周紅纓將兒子往自己身後一扒,皮笑肉不笑地問候:「南風又回來了?你這知青當得舒服,三不五十就能回家,比其他插隊下鄉的孩子們強多了。」
毛鵬扛著一袋大米正往院子裡走,聽這話不像是句好話,哼了一聲,一轉身,肩上的米袋子呼地一聲響,正撞上週紅纓。
周紅纓連連後退,一邊拍打被撞到的地方,一邊罵:「哪來的野人,撞到人也不曉得道歉!」
陶守信冷著臉,對歐陽丞說:「歐陽教授,咱們兩家門對門,南風上山下鄉三年整,辛苦勞動沒見你們慰問半句,現在哪得回來為什麼要講這種陰陽怪氣的話?」
歐陽丞忙拉了一把周紅纓:「不會說話就少開口。」
周紅纓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是個嘴笨的,難道要大家都跟你一樣才好?我又沒有說錯,本來就是啊,哪個知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