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劉府的金盆洗手大會如期召開。
邱白一行人,隨著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在小廝的領路下一同到達了劉府外院。
他們這種不速之客,劉正風並沒有給與額外的待遇,而是同那些不知名的武林俠客一樣,坐到了外院裡露天的流水席上。
劉府雖然沒有給足夠的禮遇,但前來的江湖俠客,卻給了邱白足夠的面子,他們落座的這一桌,周圍一圈的桌子上都沒有敢再坐人。
青城派掌門慘死劉府,在衡陽城裡已不是什麼新聞,餘滄海的實力如何,江湖人士心中還是有譜的,所以沒有人敢上來接觸。
臨近正午,劉府的外院烏央烏央地擠滿了近千號人,皆是些三教九流的人士,類似於黃河幫,河沙派,神拳門這些。
這些人全都直勾勾地望著邱白這邊的桌子,就像野狗盯著一塊好肉,眼睛裡面冒著綠光,人員龐雜的外院,此時竟沒有什麼喧鬧聲,安靜得有些詭異。
在這略顯緊張的氛圍中,劉府的大廳裡一個儒衫中年男子,笑容謙遜地走了出來,路過那些江湖人士時,他一一作揖打恭,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儒衫男子走到了邱白的桌旁,作揖道:“白俠士,田俠士,久聞大名!今日一見,二位氣宇軒昂,當真是不凡。”
這番打招呼的話,說得極為考究,讓人挑不出毛病。
邱白夜襲青城派,行事狠辣,不似正道之風;田伯光更是臭名昭著的採花大盜,屬於邪魔外道。
儒衫男子打恭的話,既做到了客套,又保持了距離,讓豎著耳朵偷聽的正道人士,挑不出一點毛病。
“田伯光已經死了,現在的田大乃一家奴,豈敢同主人並列?”
在數千雙眼睛的注視下,田大神情謙卑地跪在了邱白的面前,還不是禮節性的單膝跪地,而是雙膝齊落,好似他真的犯了什麼錯誤一般。
此舉一出,滿座譁然。
‘萬里獨行’田伯光的惡名,那可是一刀一刀砍出來的,偷香竊玉多年,他身上積壓的懸賞可不在少數。
今年年初,渾元太極門掌門曾集結了九名罡氣境的江湖好手,在黃山圍捕田伯光,結果十個人整整齊齊地躺在了狂風快刀之下。
這樣的刀,這樣的人,居然心甘情願地屈膝為奴,劉府裡的江湖人,對邱白的畏懼又多了幾分。
正道高人讓人尊敬,邪道高人讓人畏懼,能夠讓田伯光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惡賊,惶恐不安地跪著,邱白的身上邪氣凌然。
“嶽掌門好!”
感覺到場面有些尷尬,林震南站起來打了個圓場,經營鏢局這麼些年,五嶽劍派的人他沒少打交道。
嶽不群面露感激,作揖回禮道:“林兄,多年未見,愈發地貴氣了。”
這般地親近,讓林震南頗感意外,五嶽劍派雖然每年都會收受福威鏢局不少的好處,但心底裡還是看不起他們這些做走鏢生意的。
以往林震南帶人去送禮,根本見不到各派的掌門,皆是隨便一個理由就打發了,現如今華山派掌門對他這般客套,到底為了什麼他也很清楚。
華山派對福威鏢局還算客氣,林震南不介意做個順水人情,他朝邱白鞠躬道:“叔祖,這位是五嶽劍派華山派的掌門,君子劍嶽不群。”
“哦!”
等林震南說完,邱白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頭都未抬,坐在椅子上語氣輕慢道:“知道了!”
這無禮的反應,在外院裡一石激起千層浪,那些圍著的江湖人士個個神情激動,做好了看大戲的準備。
華山派怎麼說也是武林中的名門正派,掌門親自拜見,卻被這般輕視,這就像是在華山派的臉上狠狠來了一巴掌。
江湖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