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拿著的是皇帝的手詔,還有飛騎大統領的命令,另有御史臺和內閣的公文,上面只說是飛騎副統領來辦差,讓他全面配合。至於這刀疤副統領叫什麼名什麼,各處都沒說。
這位大統領也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隨他上船的還有一百多人,說是某陸戰連,可趙鐵柱卻總覺得這些人根本不是什麼陸戰連的,甚至都不像是軍人。這些人比起軍人,更加的讓人覺得不寒而粟,這些人像殺手勝過戰士。
直到今天之前,趙鐵柱都並不知道,他此行的任務居然是有可能來殺李治的。剛剛宣詔使下船前,他才被告知這一訊息,當時他是極為震驚的。
“做好你的本份,刀劍並不需要自己會思考。”
刀疤第一次主動的跟他說話。
趙鐵柱曾經是位海軍軍官,深深明白這句話的含義。軍人以服從為天職,很多時候,上面要求他們不要思考。因為軍人學會了思考,就會置疑。而軍隊不論是出於保密還是其它原因,都更強調的是服從。
軍人就是那把刀劍,而刀劍是不需要思考的。
將軍是握著刀劍的手,其實手也不是真正控制刀劍的人,控制手的是大腦。
對大華將士們來說,掌握軍隊的就是內閣是皇帝。
趙鐵柱默默的在心裡嘆息一聲,期望李治能夠聰明一些。大華皇帝對李治不錯了,對整個李家也還很善待。
比如這次,皇帝有兩手準備。
現在上岸的是宣詔官,給李治封賞,還給他準備了許多物資補給。可若李治不識時務,不肯跪服大華天子,不肯順應時勢。
則皇帝還有給李治準備的第二樣東西,那就是死亡。
既然不肯臣服大華,不肯接受這改朝換代,那皇帝也不會再留這個禍患。
碼頭上。
王安焦急的勸著李治。
雖然大華代唐的訊息著實的震撼著王安,可畢竟也是老江湖,經歷了太多風風雨雨。甚至在他心裡面,其實早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
張超連李世民都敢廢,那他為何不敢廢承乾?
張超既然有代唐的威望和能力,他為何不做?
一切塵埃落定,心裡反而有種解脫般的感覺。
反正都已經是放逐澳州這片蠻荒大陸,那麼做大唐的臣子和大華的臣子區別也不大了,何況張超還表現出了這麼大的善意,不管他這善是偽善還是真善,王安都認為不用太去較真。
李治充耳不聞。
跪伏地上,久泣難停。
“大唐,亡了。”
宣詔官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他沒有再去催李治。
遭遇此家國大變,李治又還這麼年輕,肯定需要一些時間的。
“殿下。”王安小聲勸諫。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李治長身而起,走到使者面前,單手奪過詔書,開啟看了一遍。
忽然哈哈大笑。
“張超倒是好大方,居然如此惺惺做態,呸。”
李治對著詔書吐了一口口水,然後用力撕扯,將之扯碎,然後扔到地上,拿腳亂踩。
宣詔官冷著臉看著。
這一切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倒是王安,在李治喊出張超名字的時候,他臉色已經大變了。在這皇權時代,皇帝的名字是不能亂喊的,必須避諱。連寫到皇帝名字的字的時候,都要避諱,更別說這樣公然喊出名字。
哪怕是普通人,直接稱名道姓也是相當不禮貌的行為,何況還是這樣喊皇帝姓名呢。
僅是這一句,若皇帝要追究,就能辦一個大不敬甚至是欺君的罪名,李治有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李治卻已經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