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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許躲。”見顧朝歌又要跑,伊崔的臉沉下來,用嚇唬人的口氣說話。這一回顧朝歌有點被他唬住,乖乖站在原地,然而表情卻很不高興,嘟著嘴皺著眉:“我跟你說了那麼多理由,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她再也沒有見過比伊崔更不聽話的病人啦!

她滿臉的不開心,可是這個不聽話的病人卻在她的上方,用低沉好聽的聲音輕輕笑起來。她感覺到一隻大手輕輕摸了摸她亂糟糟的頭髮,不嫌棄她難聞,還用柔和的聲音向她解釋:“要是怕瘟疫,我就不隨阿昭來揚州了。”

既然連他都隨軍出征,那便是做好了背水一戰,必須拿下揚州以作為樞機的決定。

顧朝歌因為他的動作而瑟縮一下,攥著衣角低低道:“別碰我,我很髒的。”雖然獄卒給她送了乾淨衣裳,可是這天氣熱,好些日子沒洗澡的她,臭臭的。

因為她這句話,摸她頭髮的那隻大手頓住,然後緩緩收了回去。顧朝歌感覺到心裡失落,她不明白這種就叫做口是心非。

“是挺髒的。”那隻手並沒有真的離開。它的主人優雅地將它在顧朝歌的衣裳上蹭了蹭,然後伸出兩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片刻,抹去她臉上的一點汙漬,氣定神閒地再次宣佈結果:“的確有點髒。”

這個人!顧朝歌瞪著他,起先是氣鼓鼓的,可是不知怎的,瞪著瞪著,她忽然就想笑了,是高興的那種笑,一邊笑,一邊眼淚忍不住嘩嘩譁流了下來:“伊公子最討厭了!說了讓你別過來,大夫的話你都敢不聽,以後不給你看……嗚嗚嗚……不給你看病了!”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哭了?伊崔感到詫異,好在他有隨身帶帕子的好習慣,掏出來給顧朝歌擦眼淚,這也不知道是在她身上廢掉的第幾塊手帕了。

結果顧朝歌攥住他的帕子,嗚嗚嗚哭得更厲害,鼻涕眼淚狼狽地齊齊留下,伊崔幾乎沒有見過她哭得這麼慘,也有點手足無措。他想了想,單腳站立,吃力地騰出一隻手來,伸手攬住她的後頸,她的頭恰好能順勢抵在他胸前,他像對待寵物一樣在她的腦袋上輕拍了拍,無奈地勸慰:“別哭了,外頭還有好多事情要做,耽擱不得。”

他實在是不慣於哄人。一個男人,若要誠心哄一個女孩子,絕不該說什麼自己還有事情要做,讓她別哭來哭去耽誤時間這種混賬話。

可是顧朝歌卻很聽話地忍住了繼續哭泣的衝動,她很乖,也很清楚入城後的穩定和壓制瘟疫的事情,的確都很重要。她甚至覺得自己在這時候哭,在三個男人面前哭,特別丟臉。

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因為伊崔剛剛的安撫動作,她的臉紅撲撲的,像個熟透的小蘋果。她用力地點頭,催促伊崔:“嗯!我們趕緊出去吧!”

謝天謝地終於要離開這鬼牢房了,剛剛自家公子對人家小姑娘幹了啥,他什麼也沒看見。盛三作透明人狀站在牆角,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幾個人好像一時間都忘了,牢房裡還有另一個老可憐的存在。

“喂,喂,丫頭!還有我老吳啊,你把我忘啦?”老頭子一把年紀,瘦不拉幾,卻中氣十足,從柵欄裡伸出頭去,使勁喊著:“放我出去啊,我可不想死在這個鬼地方!”

顧朝歌如夢方醒,急急忙忙從腰上解鑰匙:“對不起,我、我差點忘了!”什麼差點忘了,明明就是把他這個糟老頭子忘到九霄雲外,只顧著和小年輕卿卿我我,老吳一臉悲憤。這小年輕瘦得像竹竿,觀他面色,活得過三十就阿彌陀佛了,而且還是個殘的,這小丫頭是不是瞎了眼,怎麼看上這麼個貨色?

大概是他腹誹的強大怨念被“小年輕”接收到了,當顧朝歌急急忙忙找鑰匙的時候,伊崔輕輕說了一句:“等一下。”

老吳和顧朝歌同時抬頭看他,前者憤怒,後者疑惑。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