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就是嘴裡面說說而已嗎？”

“我——”龐翻雲怔住了。

“不許說話！”煙雲羅再度喝道，繼續憤怒地控訴：“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沒有了，我該怎麼辦？”

轟然！

沒有任何生死相托的誓言，更沒有相隨一生的甜言蜜語，有的只是淡淡的最為純樸的一句話——“你沒有了，我該怎麼辦！？”

或許，當初被龐翻雲當眾表白時，煙雲羅心中還僅僅是一片夾雜了開心的羞惱，開心來源於每個人女人心中多多少少有的虛榮心受到了，放眼天下，有多少女子可以被龐翻雲這樣驚採絕豔的天之驕子表白？

而羞惱卻在於對方那種理所應當，甚至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態度！他，他以為自己是什麼人，有這麼直接的麼？他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多麼難堪？

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煙雲羅都是不大願意理睬龐翻雲，直到知道對方的真實性情，瞭解到龐某人並非孟浪之輩，而只是純粹出於內心深處的一片愛慕才做出這樣的舉動之後，這才在深心處多了一份諒解。

雖是如此。煙雲羅卻因為早年間的一段經歷，而讓得心思早已被另外一條身影填滿，滿滿得甚至再也沒有一絲空隙可以分享出來讓給他人。

所以，她閃躲、她避讓、她不敢正面面對，她怪他將自己逼得太緊太緊……

她也固執地認為自己只是有感於他的一片愛意，無法接受，卻又不願拒絕。誰讓龐翻雲說過——“我不管你心中有什麼人，我只知道我喜歡你，我願意對你好，僅此而已。”

她也一直認為彼此的關係將這麼不鹹不淡、似遠似近地維持下去，從未想過還有其它的可能。

直到這一刻！

當龐翻雲面臨死亡危機時，她才驀地醒覺，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身旁早已習慣了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或許，他讓自己尷尬，讓自己羞惱，讓自己苦惱，但他卻是無法隔離的存在，似乎少了他，便有什麼再也不那麼完整！

直到這一刻！

她才真正地想明白了很多很多，有些夢雖然美幻，卻正因為它僅僅是一個夢。逝去了之後再也無法追回。即使昔日種種能夠再現，我也不是我，你也不是你，那份感覺還能再現麼？

這一刻——

煙雲羅心思一片透徹，所有的一切，一切的所有均是清清楚楚地呈現，她終於明白了自己擁有的是什麼、在乎的是什麼，割離的、逝去的又是什麼！

我不能失去你！

龐翻雲怔怔的，表情愣怔中卻又充滿了狂喜，他終於看明白了什麼。漸漸的，他全身都是禁不住顫抖了起來，一種深沉的悸動從背部溢滿了全身，腦袋轟隆隆地作響，好像有無數喜悅的樂調奏響。

“哈哈哈哈！”

龐翻雲仰天狂笑，一下子身上似乎爆發出了無窮無盡的生命力，他拄著裂天劍，原先有些疲弱的氣息卻猛然變得暴漲了起來。

這個哪怕經歷再如何難以想象苦難都未曾低頭的漢子此刻卻是不禁虎目含淚，仰天發出一聲長嘯：“臨死之際，卻有大歡喜，能於死前知雲羅你的心意，足矣足矣！”

煙雲羅的眼淚再也禁不住滾落玉頰，臉上同樣是一片深深的喜悅。

詹如音緊緊地咬住了牙，臉上表情似哭似笑，看著乃師充滿了欣喜。做為女子她最為感性，也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這些年師尊的苦，此刻見到師尊終於能夠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她由衷地歡喜著。

便是刀斧加身如何？便是山崩地裂又如何？

剎那相知，便是永恆！

“真是一出好感人的戲啊！”一字一頓，韋笑的聲音中有說不出的刻毒：“煙宗主。看來你真是鐵了心了！”

他手掌微擺，做了一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