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有形的雞蛋盛在她碗裡,她走了過來,抽了一下鼻子,就撇嘴,說,“吃吧,你咋不吃?”
我說,“是給你盛的,你吃。”
“我吃?”她一幅兇相,“讓我吃這個?虐待我呢?”說完,她拿起她的包就走了。
都走了出去,身子又探了回來,對我說,“我說小紅,這幾天你得上班,現在是王麗華當政,她別找你邪乎茬兒,把你開了。”
王麗華是單位的總支書記,是我爸提到的原處長車裡海的鐵/姘。
車裡海退休的前兩年就開始為王麗華搭橋鋪路,為讓她接自己處長的班做準備。
可是,市裡討論車處長退休後園林處的處長人選時,給我爸起“實幹”綽號的嚴書記說,“咋不讓實幹幹呢?我們現在有一個不好的風氣,能幹的,不如能說的。園林處不用個實幹家,我們市容市貌就不可能改觀。”
就這樣,由嚴書記拍板定音,把我爸由一個一般幹部直線提到了正科級,就沒王麗華啥事了。
但是,王麗華在市組織部是掛號的,她參加過市黨校學習,又是市科級幹部第三梯隊的後備幹部,要命的是,老車退休在即,組織部的幹部科長在非正式的場合下,找她談過話,為以後園林處搭班子都做了設想,怎麼突然就靠邊站了?
園林處的處長是科級不假,但這個科級市裡很重視。市領導一般只管局處級幹部,科級幹部哪輪得到他們這個級別的領導說話?
可是,嚴書記就說話了,他說話,下邊還就得聽。
組織部權衡左右,最後把王麗華安排就任了黨總支書記,原書記調到建委任一個科的科長。
可也行啊,總支書記也是正科級,級別不差,一個女的,你還想咋地?
可是,王麗華心中憋了一股氣,工作上雖然不找我爸的彆扭,但也不太配合。
我爸一開始遷就她,後來看她蹬鼻子上臉了,就不弔她,把她曬到一邊去,使王麗華感到“王八鑽灶坑,憋氣又窩火。”
我爸出事了,她現身主持園林處的工作,免不了拿我撒氣,我的工作關係,還差兩個單位的章才能定下來,我現在還算“臨時工”,說開就開了我。
我想了想,安凌顏和她女兒說的那番關於我的話,她是從和我爸、我相親的角度說的,可是人家王麗華未必那麼看,持相反的看法那太有可能了。
花相容說得對呀,我得上班罩個面,不管咋地,先堵住那老婆的嘴。
王麗華比我爸小几歲,但打扮得花枝招展,通體豔香,冷眼一看,就象四十多歲的人似的。
但是,辦起事來,沒多少機關幹部的範兒,倒象個家庭婦女。首先,能挑理,什麼事都埋怨別人不懂事,做的不在理兒上,“欠火候”等等。向她報個到,免得她整出一大堆說道。
我爸去世了,我沒人罩著了,就得自己小心些。
園林處的工作要沒了,可壞了,現在找個工作多不好找?象小水,那等於賣身來求那麼個工作,她和我爸那是啥?那不就是用自己的身體和我爸進行交換嗎?
我爸再有魅力,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一般她會輕易捨身嗎?
我爸在舞廳那段記述,好象小水為我爸所傾倒,她抵制不住自己,但依我看,那是做好的一個套兒。
小水沒人又沒錢,面對我爸這個光棍王老五,只有她的身體值幾兩銀子,跳跳舞都走了,咋就那麼齊?無外是商量好的,躲開了,給你空餘時間,你和他周旋去吧,能不能將幹處長拿下,就看你的本事了。
至於我爸根據小水在他床單上留下一朵“玫瑰”,就認定她是第一次,未免有點兒牽強,須知,這套把戲,已經不是什麼新鮮手法了,明清小說中,就有假扮處女,留在白綾上“處女之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