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手微僵,但還是照著她的意思繼續撥。
少時,桌上便堆了高高一坨蝦殼。
齊清兒吃得忘乎所以,望往了自己在哭,淚水在案几上幾乎幾流成河,已經順著案腳往下滑落。
祁王再忍不住,丟了蝦,偏頭看她。
不看不知道,這一看,祁王的心狠狠抽痛。
她嘴裡包的滿滿的,邊嚼邊落淚,案几上還落了幾個被咀嚼過蝦屑,混在淚水裡面。
她費力的往下嚥,然嗓子裡哽咽,咽不下去。
祁王驚呼,道:“清兒,你明明吃不下,還吃這是做什麼?!”
齊清兒模糊道:“是你剝的,我當然要吃。”
祁王聞言,只覺頭暈,眼前發黑。
一把拽過齊清兒,翻手封了她的睡穴。
她頓時沒了意識,嘴巴還有半口蝦仁,隨著祁王的牽扯,她半躺在祁王身上,嘴裡的部分蝦仁也落到了祁王的衣襟上。
他絲毫沒有嫌棄。
只有心疼。
小心給她清理了唇齒,又喚竹婉送了洗漱的水和毛巾進來。
竹婉瞧著道:“殿下,還是讓奴婢來吧!”
祁王卻揮揮手,“不用,你下去吧!”
竹婉關切地瞅了一眼齊清兒,又似有些無奈的看了看祁王,方退了下去。
之後,祁王親手給她梳洗。
弄完已經到了後半夜。
他將她抱到床榻上,輕輕地給她蓋上錦被,然後在床沿邊坐了良久,直到東邊天泛了魚肚白,他才起身離去。
……
同樣徹夜未眠的還有太子。
他坐在梨花木長榻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地。
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堂堂太子也到了被禁足的地步。
太子妃守在他身邊,不敢吱聲,她從沒見太子這般無助沉默過。
而被關在無樑殿的皇后也得知了太子莽撞,閹割朝中重臣一事。
她本就備受煎熬。
一面,是她自己不能從冤魂的亡靈的走出來,總覺得當年那個咳血而死的俊鑫一直圍著她。
另一面,是無樑殿的中不見天日的環境。常常白天的時候,都要點上很多蠟燭。有時候那些見風使舵的下人們故意刁難,她便沒有蠟燭用,大白天的,無樑殿裡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如今都聽聞太子這般處境。
更是瘋了一般的往外闖。
看守無樑殿的侍衛們,也是扒高踩低的主。
皇后這麼一鬧,他們不得清閒,便告到皋帝面前,說皇后不識抬舉,三番五次想逃出無樑殿,還傷了他們當中的一個侍衛,把人家臉都給抓破了。
皋帝正在氣頭上,前面太子闖禍。
後面皇后不自省。
便一氣之下,命人將皇后關在了一個無樑殿中一間還算寬敞的房間內,以後吃食用物之類的東西,都用房間的天窗中扔進去。
來報的侍衛還說。
皇后自進了無樑殿中,便一直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侍衛也是聰明人,他不提皇后叫的是誰的名字,光說是名字。
皋帝清楚她叫的是誰。
四皇子,俊鑫。
也不知她為何瘋了一般的說俊鑫回來索她的命。
皋帝聞言,蹙眉。
沉思半餉,只叫侍衛回去之後,好好看著無樑殿,絕不能讓皇后出殿半路。
若天下知道,這後宮之中的皇后瘋了。
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樣的風波來。
皋帝感嘆,這京城是時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