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唐鬼這一劍胡來,竟是立刻攪亂了局勢!
當是時,牧先生正右手五指亂動,劍氣如落風驚雨,嗤嗤著響,李無憂一面以無憂劍抵住黃公公的拂塵,一面左手掐法訣,使出玄宗獨門法術“莫可與爭”,在左側佈下一片緩緩流動的藍色光幕。這一招取意“水利萬物而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乃是玄宗法術中一個極高的境界,牧先生的漫天劍氣剛一落在光幕上,立時盡數激盪而回,而這個時候,唐鬼的大劍正好撞向他的後腦,剎時竟是腹背受敵。
比之劍氣的犀利,大劍去速雖然不是極快,但卻漂浮不定,劍尖亂顫,讓人無可捉摸去去向。前狼後虎之際,牧先生倏然變色,袍袖一揚,再發出一排劍氣,將回射的劍氣抵消,此時唐鬼的大劍卻已近在背心。
兩軍的人同時叫了起來。
下一刻,眾人卻是一片驚呼——唐鬼這一劍疾刺過去,變生肘腋下,牧先生已是避無可避,這一劍卻硬生生刺進牧先生的後背,從胸膛穿了出來!英雄多死於卑劣,以牧先生的絕頂身手,竟然被唐鬼偷襲而死?
“唐鬼,唐鬼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無憂軍眾人大聲歡呼。
但他們的開心只持續了一剎那,下一刻,所有的人的眼睛卻瞪得更大,幾是不可置信。被大劍刺中的牧先生忽然整個人一分為二,生成兩個牧先生,唐鬼收勢不及,連人帶劍從二者之間穿過,撞到一顆大黃木樹上,大樹轟然斷折,而唐鬼眼前金星亂冒,一陣天旋地轉後,軟倒在地!
“分影術!”一直開啟天眼對全域性洞察無遺的李無憂頓時驚呼起來。驚異歸驚異,他卻不會放過眼前的制敵良機,騰出一隻手來後,作了一個怪異之極的招式,右手橫劍於肩,左手虛抱,似要洞穿紅塵的金藍兩道亮光自劍尖和指尖呈波紋狀慢慢發散開來。
黃公公見到這個古怪的招式,頓時露出凝重神色,拂塵路數一變,忽然由極慢變做極快,猛地掃出。之前被李無憂一劍逼退後,二人此刻相去本有丈許,但這本只有兩尺長的雪白拂塵一出手,雪須頓時變黑,暴漲七尺,遮天蔽日,將兩人之間的空隙全數塞滿,而那黑色的拂塵絲近李無憂三寸之外忽然變得根根豎直,一如鋼針林立。
但就在拂塵絲幾乎要掃中李無憂眉心的時候,橫擔於他肩上的長劍忽然有了輕微的一顫!這彷彿是滄海中的一滴水的變化,落在黃公公眼裡,卻覺得李無憂頓時寶相莊嚴起來,生起玄之又玄的感覺:毫無道理的,他直覺裡這一顫之後,無論自己的拂塵擊中李無憂與否,他這遙在一丈之外的劍上金光一定會先刺中自己的眉心。
拂塵於即將擊中李無憂眉心的間不容髮剎那收回。李無憂不可察覺地笑了一笑,無憂劍舉手朝天,左手一圈一引,呈反抱球狀,猛地朝黃公公遙遙一擊。
黃公公腦中一片空白,大驚失色下,只見藍色的波浪已然應勢衝出,如風捲殘雲一般將自己佈置在空中的無形勁力掃得無影無蹤,波浪之後,一團巨大的氣流以排山倒海一般高速衝了過來。
雖然遙在丈外,但黃公公卻覺得那威力沛然莫測的氣團已然近在眉梢,下一刻便絕對會砸中自己腦門,當即一翻身朝丈外落去。但等他人落地,那氣團卻依舊在李無憂左手環抱之中,動也不動。
“是幻術!”黃公公叫了起來,惱怒之下,凌空鶴起,以肉眼難辨的高速猛地朝李無憂俯衝擊下。但剛衝出三尺,臉色忽地變了,卻只見眼前一片藍光湛然,自己已陷身一片藍色的海洋,洶湧的浪濤自四面八方擠了過來,剎時竟是進退皆不能夠。
“轟!”一聲巨響,藍色的氣團從天而降,毫無花俏地砸中黃公公的胸膛,後者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已被氣團砸下高空。
氣團落地,泥石亂飛,一聲巨響過後,地上多了個丈許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