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看。”
兩人相視一眼,有著心照不宣的情意在黑夜裡流轉,卻在各自別過臉去時,被風吹散在了空中。
李南絮悠悠朝隔壁的屋舍行去:“卻之不恭。”
輕影也很快扭身回了寢房,眉眼彎彎地合上房門,撫著胸口在門邊靠了會兒,隱約瞧見隔壁有了亮光,心裡像是揣了只兔子,上躥下跳。
她發現,自己從失落到心悸也不過轉瞬之間,只需要他的一個轉身。
她有些納悶,分明在安京城時,她哪怕與李南絮單獨在一處也都能從容應對,可自從來了陵州,再度與他撞到一起,自己總是會因著他的一個動作而心慌意亂。
她知自己也心悅李南絮,但她也清楚,她並非尋常女子,她身上揹負重任,她得將這份感情控制在能承受的範圍內。
但為何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難不成,是因為謫仙居那個吻?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行至榻上,扯過棉被蓋在頭頂,窄悶的被褥中,她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時隔這般久,她竟然還記得他嘴唇的觸感,冰冰涼涼,讓人心驚。
她使勁閉了閉眼,掩面翻滾到床榻裡側,強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人、任何事。
又過了不知多久,斗轉星移間她才淺淺睡去。
第二日,碧空如洗。
還有幾日便是除夕,近半月的賑災讓流民有了安置,倒不是將他們統一安排在某處混吃等死,而是讓這些流民參與了房屋瓦舍的重建,多勞者既可換吃食,亦可換銀兩。
這個法子僅僅實施兩日,街道上乞討的流民得到了緩解,竟零零星星有店鋪開了張,官兵們也都加強了城中的巡護。
暖陽下,百姓們忙著將受潮的被褥、櫃匣、書冊之類的用物搬出門晾曬,一派萬物復甦的景象。
輕影有意識地翻身時,屋內已是大亮,幾縷陽光漏過門縫在地板上映出一道明晃的長線。
但昨夜還是睡得太晚,她的眼皮有些睜不開,喉嚨也十分乾澀。但因心中有所慮,她還是撐著身子掀開被褥,套了外衣便朝隔壁的屋子尋去。
行至一半,她又覺得有些不妥,退了回來。
自己昨夜忘了從歸來客棧將行李收拾過來,此刻竟是連換洗的衣物都沒有。她無奈,只好簡單洗漱了一番,坐在了梳妝鏡前,將亂蓬蓬地發理了理。
李南絮的房門大開,裡頭無人,倒是一旁的灶房裡有煙往上升。
李南絮也一夜滴水未進,喉嚨裡又幹又澀,正燒著水。
輕影尋來時,李南絮坐在木案邊,手邊放著陵州商會的名冊。
“殿下,我想起來一件事。”她邊走邊道。
銅壺中的水已經沸騰,正突突地冒著熱氣,李南絮倒了兩杯放在木案上:“燙,涼一會兒再喝。”
輕影在他身旁的竹凳落座:“我知道那個胖臉男為何要殺張來財了。”
李南絮聞聲朝她看來。
輕影捧著瓷杯,吹了吹滾燙的水,嗓音有些喑啞,接著道:“這個胖臉男先殺陳習遠,後殺張來財,定是疑心張來財也知陳習遠效忠於誰,畢竟他們官商勾結多年,若我是那位高官,只怕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李南絮聽她如是說,也想起來一事,問:“當初你在龍虎山救下楊硯書時,那群山匪當真膽大包天,知曉是羽林軍依舊大開殺戒?”
輕影點頭:“不錯,山匪向來重義氣,可那胡老二即便棄他們大當家於不顧,也要劫那批錢糧,那群山匪也大多為胡老二驅使。”
李南絮道:“胡老二的確反常,但他被捕後除了交代出陳習遠,什麼都不肯透露,大約妻兒老小都被人控制著,我們只能從其他的地方再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