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弄死他,供益蟲的食料。這種害人,真是出於不得已的,但是其他專門以此而謀財害命的,亦不少。”
說到此處,羲叔接著說道:“這種旅舍、食店如此兇惡,久而久之,外間總有人知道。雖則中毒而死,與病死一樣,尋不出痕跡,不能加之以罪。但是大家怕了,竟沒有人去投宿,那麼他怎樣?”那老者道:“他們所弄死的,都是遠方孤客,不知道此中情形的人,一年之中,總有一個兩個撞來送死。至於近地的人,他亦不敢加害的。假使競沒有人來送死,那養蠱的主人只有自受其殃,或兒子,或女兒,或媳婦,只能犧牲了,請益蟲大嚼。小人曾聽見說,有一處養蠱之家,一門大小竟給益蟲完全滅盡,這亦可謂自作自受了。”羲叔道:“竟沒有方法可以避免嗎?”那老者道:“有是有的。小人聽見說,有一種嫁蠱之法,養了蠱之後,覺得有點可怕了,趕快將益蟲,用錦繡包裹了,裡面又將金寶珠玉等等,安放其中,它的價值,要比益蟲所攝來的加一倍,包好之後,丟棄大路之旁。假使有人拾了去,那益蟲就移至他家,與原養的主人脫離關係了。假使包內金寶珠玉之類,不能比益蟲攝來的加一倍,則益蟲不肯去。假使沒有人肯來拾,則益蟲無可去,仍舊尋著原主人,原主人必至滅門而後已。所以養蠱容易去蠱煩難,真是危險而可怕之事。”
老將羿道:“小小蟲兒,弄死它就是了,怕什麼?”那老者連連搖頭道:“弄不死呢,弄不死呢。它已通靈,彷彿是個鬼神,倏忽之間,能隱形而不見,你從何處去弄死?它倒能夠鑽人你的肚皮之內,弄死你呢。就使你捉住了,它腳踏之不腐,刀斫之不斷,水浸之不死,火燒之不焦,你奈何了它!”帝堯道:“竟沒方法可以弄死它嗎?”那老者道:“有是有的,小人聽見說有兩個。一個是讀書人,偶然清晨出門,看見一個小籠,裡面盛著銀器,他拿到室中,便覺得股上有物蠕蠕而動,一看是個金蠶,其色燦然,捉而棄之,須臾又在股上,無論如何,弄它不死,並且趕它不走。一個朋友知道了,就和他說:‘你上當了,人家嫁出的金蠶蠱,你去娶來了,是很難對付的。
’那讀書人聽了,懊喪之至,回去告訴妻子道:“我不幸得到這個金蠶蠱,要想養它起來呢,於理不可;要想轉嫁它出去呢,照例要加倍的銀器,我家貧哪裡拿得出?想來是前世的冤牽,橫豎總要給它齧死的了,不如早點吧。’說著,就將那金蠶蠱吞下去。妻子大哭,說他是必死的了,但是久之無恙,他的壽而且很長。這個是至誠之極,妖不勝正,可算一種方法,然而不能仿行的。還有一個,是養蠱的人家,因為無法供給益蟲,大遭荼毒,全家人口,幾乎都被益蟲食盡,所餘已無幾了。內中有一個人,無聊之極,異想天開,竟跑到地方官那裡去控告,求他救援。適值遇到一個地方官,是很仁慈幹練的,不說他是發狂,竟答應了,督同公役,親自到他家駐去細細搜查。但是益蟲能隱形,能變化,哪裡搜查得出呢!那地方官回去發憤研究,得了一個方法。第二日,捉了兩隻刺蝟,帶了公役,再到他家,將刺蝟一放。可怪那刺蝟,如貓捕鼠一般,東面張張,西面嗅嗅,那躲在榻下或牆隙中的金蠶蠱,刺蝟將它的刺一挑,統統都擒出來,咬死,吃去。這又是一個方法了。”
羲叔等聽了,大以為奇,都說道:“這個真是一物一制了。
但是刺蝟能捕金蠶蠱,這個地方官,從何處研究出來,亦是不可思議之事。”帝堯問道:“那麼汝的銀鑲筷子,究竟有什麼用處呢?”那老者道:“是呀,凡養蠱的旅舍食店,總是拿了蠱的涎或糞暗放在食物中來害人的。要防備他,只有兩個方法:一個是當面叫破。將要飲食的時候,先將碗敲幾下,問主人道:此中有蠱毒沒有?這麼一來,其法自破,就不會中毒了,但是太覺顯露,小人未曾實行,不知有效無效。還有一個,就是用銀筷或象牙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