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的人也儘管熱鬧著,本來是要請顧老爹來家裡吃酒的,但是老爹來過一次之後就儘可能避免著不想再來,又不好拒絕,就說自己有點傷風怕傳染了老太太就沒來。
晌飯後楚元禎回家躺在廊下的紫竹搖椅上,看著顧凝跟丫頭忙裡忙外的,他覺得甚是愜意,不知不覺竟然唱上兩句。
顧凝正和茗雨李嬸挑厚實點的窗紗趁著天氣涼爽換上,聽見楚元禎這般悠閒回頭笑道:“三少爺這麼清閒,也不來給我們幫幫忙!”
楚元禎拍了拍搖椅扶手道:“我可不亂動夫人的東西,上一次好心幫你們描領抹的花樣,非要說我故意搗亂,窗紗這玩意兒稀薄嬌氣得很,我才不亂碰,免得你們說我粗手大腳,幹活不細緻。”
說起描花樣顧凝臉上有點掛不住,忙放下裁尺讓茗雨和李嬸自己收拾,每次她自己抽空呆在書房描幾個新花樣子,他一定要出現搗亂,說什麼“夫人這般入神的時候,真是美不可方物”“燈下看美人,越看越撩人”……呸,不過是他獸性大發罷了!
她拿手巾拍了拍衣裙,走上東廂廊下,對楚元禎道:“你那個什麼扎哈頓扎爾頓的外商如何了?生意談妥了嗎?”
她本來想去見見,結果家裡一會這樣一會那樣,四夫人當了家時不時地就要妯娌們聚堆聊天說說意見,大家都貢獻貢獻治家想法,她也不好太不合群自然要去。
楚元禎微微蹙眉,“那傢伙是個榆木腦袋,只認準了一樣,可治曬傷那麼好的面藥,我們鋪子裡沒有。我讓人打聽過就算郎中那裡也沒。”
顧凝笑道:“誰讓你有現成的師傅不問呢。”
楚元禎心下一喜,坐直了身子去拉她的手,“夫人有?”
顧凝揚眉睨著他,“自然,你拿什麼換?”
楚元禎拍了拍胸脯,黑眸深邃含情脈脈地瞅著她,壓低了聲音輕笑道:“為夫既賣身又送心,夫人還想要什麼?”
顧凝臉頰一熱,嗔了他一眼,忙去看西廂,見李嬸和茗雨在屋裡忙活根本沒注意這邊才抿了抿唇,白了他一眼。
楚元禎終於拉到了她的裙裾,繼續低聲道:“若是夫人覺得為夫伺候得不好,為夫自然加倍努力,夜夜……”
顧凝終於受不了了,啐了他一聲轉身進了書房。
楚元禎起身跟上,見她俯身在書案前不知道翻騰什麼,便抱了胳膊斜倚在一旁的高几上看著她笑。
顧凝找到了自己列的幾個秘方,回眼見他一臉情色地看著自己,頓時臉頰一紅,“三少爺,咱們談生意呢,您能不能正經一點?”他要是這般去跟人談生意,男的女的,八成沒幾個受得了的,想起他若是如此跟別的女人笑嘻嘻地……她心一沉,眉梢微微挑起。
楚元禎看著她臉上表情變幻,笑道:“夫人有條件儘管說,為夫無不應允從命。”
顧凝招呼他,讓他上前看,楚元禎看了下那幾個方子,驚訝不已。
他理袖作揖,一本正經地道:“從前在下就一直敬重夫人心思聰敏,知人所不知,如今更要佩服了。楚三走南闖北,也去過西疆,可如今看起來在薰香這一門裡還是不及夫人之十一呀。”
顧凝臉頰緋紅,雙眸含情凝睇,嗔道:“你能正經一點嗎。這會又學上唱戲的了,拿腔捏調的。”
楚元禎笑著靠近她,握著她的手,在她耳底飛快地親了一下,“為夫正經不正經夫人都說我不正經,那還是別正經地好。”說著又要親,惹得顧凝拿腳踩他,直趕他還是去鋪子忙吧。
兩人鬧了一會,顧凝理了理鬢髮讓他坐下說正經的。楚元禎正襟危坐,只是一雙風情洋溢的眸子怎麼看都是在挑逗。她儘量不看他,告訴他這幾個方子要注意什麼,如何做,火候如何,他香坊裡有器具,用那個蒸餾器加高溫以及能烘乾的大鍋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