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暈頭了嗎,”一護伸出兩根手指推了推我的前額,“後天才是。”
其實他沒用多大力,只是我本來就覺得天暈地轉,被他一推之下更加找不準重心,很可悲的……軟綿綿地仰倒。
“喂喂,振作點!”被一護眼疾手快地攬住。
我扶著牆,推開他的手:“走吧,今天的修行也要努力哦!”
在我元氣十足地振臂高呼完後,一護伸出一根手指在我背後戳了戳,於是……宛若一片悠悠落地的樹葉,我姿態優美的……滑落在地。
“……你真的沒事嗎?”逆光中,一張大臉佔滿整個視野。
坐在一家快餐店裡,我撐著頭,向他說明事情的經過。
“……睡著就開始做夢,在夢裡重新經歷過去的事情……”我低著頭,苦惱地捏著吸管,無精打采地戳動奶昔。
“就是說,睡眠起不到休息的效果,大腦在夜晚也和白天一樣工作?”
沒想到一護的理解能力這麼好,我想向他笑笑,然而頭只要微微一動,大腦深處就跟被劍刺穿一樣絞痛。我的嘴巴癟成一個“へ”字形,雙手託著腦袋,再不敢動彈。
“那還真是辛苦啊。”一護感嘆地對我表示同情。我睜大雙眼。還以為他會嘲笑我呢……原來這個性格上大大咧咧、莽撞冒進的傢伙,也有著對他人的遭遇感同身受的細膩情感。這傢伙還真是不斷給人驚喜啊。
“往好的方面想的話,這說明你的記憶在不斷恢復中吧!”他安慰我說。
我嘆口氣:“是啊。只是夢見的越多,謎團越多。”
也不知道那些夢究竟是謎面還是謎底。關於那個藍色的御守,仍舊搞不清是怎麼回事。今晚再試試運氣吧。其實關於這些夢,最糟糕的部分是……在夢中和瞳君度過美好的時光後,醒來時胸口涼颼颼地疼。
從歡欣的夢中返回冰冷的現實,其間似乎有一道難以跨越的裂口。那種心臟猶如被剜去般的疼痛讓我非常苦惱。倘若是身體上的傷痛也就罷了,這種身體內部的神經性痛楚,當真無藥可醫——無法可施——正是這點最讓我不爽。我無法忍受自己不受自己所控。
“哎,能夢到就不錯了。我睡覺從來都不會做夢的。”邊說,一護邊拿起一個巨無霸,嘴巴張得大大的咬了一口,然後一臉滿足地大嚼起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血盆大口,然後再看看自己面前同樣的漢堡:“該……該不會……這東西就是這樣吃的吧?”
一護從喉嚨裡發出嗤笑聲:“難不成你是第一次進快餐店嗎。”
“有什麼可笑的!嘴裡含著東西時不要說話,太粗魯了!”我嫌惡地說。
他照樣沒心沒肝地邊吃邊口齒不清地對我說:“要說粗魯,你這個暴力怪物女沒資格說我……”
“啊~!這不是綾原同學和黑崎同學嗎!!”
我簡直不忍心抬頭……如果說按颱風的級數來劃分麻煩程度的話,在此刻碰上暗戀一護的織姬,絕對是橙色最高階別。
織姬笑著衝我大大地揮手,一看到她,頭更痛了。我嚥下一聲悶哼,對臺風眼小姐露出完美的笑容。
在這個距學校很近的快餐店,碰見獨居因而常常光顧快餐店的織姬,簡直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偏偏今天我不在狀態,所以才不夠警惕地被她撞見……那麼下一句話肯定是……
“綾原同學和黑崎同學難不成在交往嗎?”織姬睜著無邪的大眼睛,手指按在唇上,十分可愛地說。
坐在同一張桌上就是在交往,你是小學生嗎?因為她昨天也問過同樣的話,只不過把“黑崎”換成了“石田”,所以對她的邏輯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我寧願被你認為我和雨龍在交往……”我無語地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