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楚槿結,我再也不會為你而活!”
那聲音到最後,已經變得沙啞而撕裂。每一個字都咬得極其決斷,仿若是用了全身的力道,將自己全部的退路都封鎖住,再也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
那最後終於從雙眼中滾落下來的淚水,好像是在見證著這一場永遠的訣別。和舒杉在眼淚即將落下的一瞬間又轉過身去,用手趕緊地將那些溼熱的液體都擦拭乾淨。他不願意,也再也不可能在這個男人的面前落下一滴淚!
那折磨了他幾個月的悲傷絕望,那一分一秒都在他心中割磨的利刃,這些讓他的心早已傷痕累累,僅僅能維持著最基本的跳動起搏。而那份曾經自以為深沉濃郁的愛戀,在他感受著生命力逐漸消失的時候,便已經被自己永遠的埋在了心底。
一顆只剩下勉強維持生命作用的心臟,根本沒有了再次愛人的可能。
寂靜的氛圍瞬間籠罩在了簡潔乾淨的病房裡,是那種彷彿要將空氣都凝結成冰的壓抑,重重地壓在和舒杉的心頭。他的眼淚還在不停地向下滾落著,可是他卻頑強執拗地不停地抹開,不要讓那個人看見,也不要讓眼淚落下!
這是他最後的尊嚴,這也是他給自己這多少年來一味給予的愛情,一個最後的答案。
滴答滴答的秒針走動聲一下下地打破著沉寂,楚槿結的眼睛裡泛著刺目的血紅。他低著頭看著地面,根本也沒有膽量抬頭看那個身形削瘦的青年一眼。
那個人說的每一個字,都仿若是最鋒利無比的刀劍,狠厲地刺穿了他的心。他想反駁,但是卻又無力地發現——這個人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他傲慢,他無禮,他自以為是,他狂妄自大,他從未將其他任何人放在眼裡過,他甚至一度地以為自己這一生永遠不會愛上任何人,包括自己!
但是,當他真正的離開醫院,看到那被儲存的完完整整的血腥現場時。
他這才發現,自己到底一直在固執著怎樣一份毫無意義的尊嚴,從小為自己建立起了一座高高的高塔。他孤身站在最頂端,享受著最高人一等的感受,卻完全沒有發現自己早已被那個二十年來頑固地攀登高塔的人,用力地拽入了凡間。
從初遇時的那個小男孩,到漂亮精緻的少年,一直到現在,這個正背對著自己、不停聳動肩膀,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的倔強的青年。
和舒杉真的長大了。
而他,卻一直固步自封、畫地為牢。
到底什麼是尊嚴?
那是一種讓他差點永遠失去這一輩子最愛的人的東西,那是一種讓他虛偽傲慢了三十幾年的東西,那是一種根本毫無意義、而他曾經卻將它看得比天還重要的東西!
“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從和舒杉的身後傳來。他的身子猛然一怔,似乎想象到了在他的身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清雅的雙眸猛然睜大,和舒杉立即轉過身去,視線在看到那人挺直的脊樑時忽然一滯,身子一個踉蹌,震駭得睜大了雙眸。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他真的看到這一幕時,心中卻感覺有什麼崩塌了。
楚槿結以一種卑微到塵土裡的姿態,低垂著頭,認真嚴肅地跪在他的面前。
那雙曾經高傲到不願為任何事物而彎折的膝蓋,此時徹底地貼近著這個男人曾經最為厭惡的塵埃,即使腰板筆直,但是卻沒有一點往日冷峻優雅的模樣。在這一刻,那個一直將世界都踩在腳下的、狂妄冷漠的男人,普通得像任何一個犯下過錯的男人。
那個男人的眼淚,一滴滴地從被頭髮遮掩的地方落下。
和舒杉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隻用這樣遠遠的看著,他便感覺到一種噬心的疼痛在心臟用力地咬啄著自己,漸漸的,連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