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懂。”想起新婚之夜,聶驫任一團紅火燒上了整張臉,比妻子還害羞。“怕、怕你不喜──”接下來的話被妻子的手擋回嘴裡。
看看四周,客人無不把眼睛投向他們兩人,觀看年輕夫妻的恩愛。
其實早在他們結婚、呂若玲接下父親的麵館之後,方圓五百公尺以內的熟客,早把這恩愛景象當名勝來看,只是當事人渾然未覺而已。
“別說了。我啊,只是氣他,氣他老是嘻皮笑臉,才會讓人無法信任,失戀是自找的。”
砰!彷彿一顆大石狠狠地砸中可法·雷腦袋。
“你何必往我痛處截?”他苦笑,“就不能讓我裝作沒事樣嗎?”
“你以為這樣我們就看不出來?”呂若玲看看丈夫。
聶驫會意地介面:“黎要我──照顧你。”
“不會吧?你照顧我?”是太小看他可法·雷,還是太“大”看聶驫?照顧他?
“沒錯,黎要我們好好看著你──”呂若玲又說:“雖然現在大家各分東西,她還是擔心你。”
“真擔心我,就應該讓我跟她去日本,而不是把我留在臺灣。”想到這裡,就憤恨不平。“竟然為了省機票錢,把我留在臺灣!”
那天離開思琪的住所,回到公寓,正好趕上萬能事務所的搬家大日。
黎跟雨朵決定隨村上堂兄弟遠赴日本,魚步雲跟徐曼曼則搬進幼稚園,而聶驫在日前結婚後,就搬來跟呂家父女同住,反觀他──
突然變成孤苦無依的累贅一個。
唉,禍不單行,只好當寄居蟹,借住呂家,打起雜來,唉……
俊男落難至此,也算是“紅顏”多舛的一種吧?
她呢?過得好嗎?少了他,應該過得很開心吧?
畢竟,是她趕他走、不要他的。
難得他肯去想未來的事──那些來不及說出口的打算。
他甚至想過結婚、想過跟她生下的孩子絕對會有舉世無雙的美貌──若是女孩,得小心保護,以免太早被人拐跑,若是男孩,可能要擔心以後孫子滿天下……這些他真的都想過。
而且,還非常期待──這種興奮,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原來,對未來有所期待,是這樣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惰。
可是,這一切全被她給打碎了。
那個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心痛的女人吶……
“聶,如果若玲不要你,你會去愛別的女人嗎?人家不是說,治療失戀最好的方法,就是再談一次戀愛?我是不是該找別的女人安慰自己?”可法·雷蹙眉一問。
“不回答不可能的問題。”不理他,洗碗去。
他跟到水槽旁。“假設嘛,我需要一箇中肯的答案。”會問聶驫,實在是因為找不到人了,總不能打越洋電話到日本去吧?
聶驫停下手上動作,木然看著他好一會兒,又洗起碗。
“怎麼樣?”他剛剛那種看法是什麼意思?“到底怎麼樣?”
“我不會騙自己。”
咻!一箭正中提問的男人,刺得他鮮血淋漓。
“聶,原來你的口才這麼好。”好毒也好準!
是啊,他騙不了自己,能用甜言蜜語哄騙女人,卻怎麼也騙不了自己。
他想要的,只有她,就只有那個叫唐思琪──固執又傻氣的女人。
噠!噠噠噠噠噠……不遠處,傳來擾人的施工聲。
“晚上施工不怕擾人安寧嗎?”呂若玲皺眉,並不歡迎這等噪音干擾。
聶驫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連忙洗淨手,難得跑了起來。
“聶驫?”
“等一下回來。”他說,頭也不回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