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市場上有競爭力,雖然說子公司上市能弄到錢,可是沉重的負擔如果不借這次機會推出去,將來還是有很大的麻煩。”
“是啊,”另一個人說,“這個方案短時間是解決了問題,長期呢?雖然現在是把工人推向了社會,可社會有社保,並不是不顧工人的死活,這也是合理的。”
“我也同意這個說法,”紀委書記說,“我們雖然保證了工人一部分的利益,但無形當中,我們也阻礙了工人走向市場的道路。前幾年,有些工人辦理了停薪留職,工廠的錢是拿不到了,可現在怎麼樣?十個人裡面,有七八個人發家致富了。現在是市場經濟,不能再讓工人們一直停在原來的老觀念上踏步了。”
王貴林看了看工會主席,林東說:“這倒是事實,不過,也有不少工人在社會上碰得頭破血流,又回到廠裡。如果工人們在社會上沒有能力,廠裡又不再接手他們,他們真的沒什麼活路。”
幾個班子成員都沒接話。坐在一旁的方衛軍說:“林主席這話也有道理,以前跟我的小舒,挺聰明的一個人,自己跑出去開公司,沒闖出來,欠了很多債,最後跳樓死了,家裡的孩子只有四歲,真可憐!”
喬莉與陸帆都是第一次聽到這些內容,喬莉一直在國內,又長在機關,感覺並不突兀,只是覺得沉重。陸帆對這一切非常陌生。這種非商業的內容,涉及道德與社會責任,還有從計劃經濟轉向市場經濟的種種困難,他突然覺得這間會議室裡討論的內容,和他在北京賽思中國的日常工作,就像兩個世界,可是,發生在同一個國家、同一片土地、同一段時間。他看了王貴林一眼。王貴林的表情十分沉重,他對徐亮說:“徐總,您說說意見。”
“幾位老總說的都很有道理,改制本來就是一個改變的過程,如果改得太快,把所有的負擔都扔掉,可能會給企業帶來一些不利的影響,比如工人們的情緒、社會的安定等等,”徐亮慢慢地說,“但是不改,也確實不行!像剛才幾位領導說的,不僅對企業不好,對工人們走向市場也不好。我們這個方案雖然把推向社會的問題保留到了集團公司,但也有好處,一來可以平穩過渡;二來到了集團公司之後,還可以實行新的辦法,比如一些願意去創業的工人,可以透過一些手續,讓他們嘗試和社會接軌,舉辦一些就業培訓等等,甚至可以延伸出一些產業,進行內部消化,比如家政、維修。漸變總比一次變到底要穩妥。”
喬莉暗暗點頭,陸帆卻暗暗吃驚。話是沒有錯,可攤子到底有多大?靠一家子公司上市融來的資金,又能背多久?到時候是徹底的市場化運作,如果在市場中集體死亡,或困難重重,再陷困境,不如使用聯歐國際的方案:一了百了,以絕後患。
徐亮又說:“目前有些工人已經證明了,他們有能力在社會上生存,其他實在不能夠依靠自己力量生存的,集團也可以揹負一些責任。一下子把他們全部推出去,社會的壓力太大。社會壓力大了,就會反過來給企業改制帶來困難。中亞永通做過很多國企改制,這個方案為什麼會是保守的,就是因為我們的經驗告訴我們,慢慢改看起來負擔重,實施的時候,反而更順利,會有利於事情的推進與執行。”
陸帆聽到這裡,瞄了付國濤一眼,付國濤面無表情,也打量著他。二人都沒有從對方臉上看出什麼內容。陸帆暗想,如果我是付國濤、汪洋,我會贊成聯歐國際,還是中亞永通?如果徐亮對我是拒絕的態度,那麼他一樣會拒絕付國濤的合作。而聯歐國際的方案確實可取,而且,它從現在就講求聯合,不管對賽思中國,還是SK(SiltconKilo),都會從中得到利益!只是王貴林的態度,似乎很傾向於中亞永通。
他是表面上做做文章,希望我們暗地和聯歐國際談妥條件,還是在向我們表明,他要選一個沒有保障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