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的衝動。這個酒吧裡並沒有舞池,所有的人都在靠座位邊的一點位置搖晃身體。喬莉碰了碰那個年輕男人,“我去打個電話,你替我看著位子。”
“什麼?”那人把頭附了過來,大聲問。
“我去打個電話,你替我看位子!”喬莉說。
那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喬莉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酒吧,來到存包處。這裡安靜了很多。存包間對面放著一條長沙發,有一個女孩坐在上面。喬莉走過去,坐在她的旁邊,拿出手機,直接撥了陸帆的號碼,第一遍沒有人接,第二遍沒有人接,第三遍,電話通了。陸帆的聲音非常驚訝,“安妮,我剛剛在洗澡,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喬莉醉意朦朧,“我就想給你打個電話。”
陸帆聽著電話那邊喬莉的聲音有些不對,而且似乎還有亂七八糟的音樂聲,“你在哪兒?你喝酒了?!”
“你知道今天我去公司了嗎?”喬莉說,“我去公司,去拿何總給我的雪茄,然後你知道我聽到了什麼嗎?”
“何總給你雪茄煙?”陸帆心頭一陣焦灼,“你在哪兒?你先告訴我你在哪兒?”
“你先聽我說,”喬莉打斷了他,“我聽到一個人在打電話,但是我沒有聽出是誰,他說他會盯牢我和晶通電子,只要有證據,他就能一把扳倒何總。他說,他要把你們全部掀翻!”喬莉哈哈笑著,“老闆,你知道我聽了之後覺得我是什麼嗎?我就是那個問題的突破口,所以,他會盯緊我、盯緊我,晶通電子的銷售,喬莉,安妮……”
“你看到他了嗎?”陸帆沉聲問,“他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喬莉說,“我看不見他,但我告訴你,不是施蒂夫,不是李俊超,我不知道他是誰。”
“你現在在哪兒?”
“就算當初是我要當銷售,可我只是想用我的努力,換到我的未來。我想掙錢,這有錯嗎?我想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掙錢,我為公司賣產品,公司發我獎金,我想在北京有個家,我想向我的父親證明我自己,我被他們養育了二十年,受了中國大學的教育,所以,我想向這個社會證明自己,我,可以活著,而且可以活得很好!”喬莉越說越激動,旁邊的那個女孩驚訝地看著她。“我也想向你證明我自己。”此言一出,她突然硬嚥了。
“安妮,”陸帆說,“你在哪兒?”
“我不知道我想向你證明什麼,但我想向你證明我自己。你是我老闆,你問我賣軟體和賣冰棒的區別,我就想找到這個答案。”她覺得有淚從眼角滑下來,可她不想管,只想說話:“可你們為什麼要把我拖入這七個億?這是你們的戰爭,不是我的。我只想要自己的一個家,自己的一條路,弗蘭克,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陸帆披著一件薄棉浴袍,站在陽臺上。陽臺上的訊號好一些,但這裡沒有暖氣,夜晚的氣溫冰涼如水,他不知是氣還是冷,覺得腿、背、手,連他的牙齒都打起戰來:“你到底在哪?”
“我在一個酒吧,”喬莉迷迷糊糊地說,“他們說,今晚女士免票。”
“你聽著,”陸帆說,“我給你一分鐘時間,告訴我你在哪兒。如果你不知道,就去問旁邊的人,你旁邊有人嗎?”
喬莉轉過頭,看著旁邊的女孩,“請問,我在哪兒?”
“你在夜色。”那個女孩似乎見慣了這樣的事情,無所謂地說。
“她說我在夜色。”喬莉說。
“一小時之內,你不許離開那裡。”陸帆說,“我現在要掛電話,十分鐘之後我會再打過來。”
“你不能掛我電話,”喬莉說,“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安妮,你聽著,”陸帆說,“馬上就要過春節了,我現在人在石家莊,但是我明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