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眉目當中還有一絲笑意。
贏耒奇低聲問道:“宋先生,這年輕人當真有如此難殺?”
宋均呵呵一笑,身形隨著馬匹起伏之時極有規律,這份馬術放在北匈軍伍當中也只有正兒八經當過幾年騎卒的甲士才能如此精湛,若是沒能在大腿兩側磨出兩塊老繭,說出來保管都要遭袍澤笑話,只不過宋均這一介江湖武夫,有著如此馬術倒是也罕見,此刻聽到贏耒奇開口發問,他僅僅是思索片刻便笑道:“那年輕人不難殺,只要咱們走快些,那野山把面子拉下來,兩方通力合作,那年輕人怎麼都跳不出去,只是老匹夫那張臉非要端著,咱們也不能惹火燒身,這殺人就有些難了。”
贏耒奇皺眉道:“我決不允許這年輕人跑出北匈境內。”
宋均呵呵一笑,之前這年輕人便是如此說,可說了一番豪言壯語之後他才發現,這贏耒奇遠遠要比他所想的城府深多了,這說是不許那年輕人跑出北匈境內,可到底還是存著不願意去招惹葉長亭的心思,只是一心希冀野山能夠得手,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只不過這年輕人越是如此,倒是讓宋均越發的欣賞他,先前下山之前,山門之中便有不少人勸慰他趁此撈出一個半職,在北匈朝堂上站穩腳跟,可說的容易,真要是站穩腳跟,可並非是殺得一個攪亂北匈江湖的年輕人便行的,這北匈朝堂雖說比不上南邊那座大楚廟堂,但大抵都不是想像之中那麼簡單,其他江湖武夫只求能夠靠近那座廟堂便作罷,可他宋均如何能夠和這些武夫一般,就算是要踏足廟堂,也怎麼都得做出一番作為,可這廟堂之中,軍伍有北海王甘如在,便是死死把持著軍伍,若是沒有大樹傍身,想著走遠些,都很難。
不過宋均對於這幾日當中贏耒奇的表現,似乎好似找到了捷徑,這位被認為是甘如接班人的年輕人,心智手段都不差,只差最後的閱歷和大事上的決斷了,若是贏耒奇有意,他宋均也並非不能甘當他的幕僚,供他驅使,只是要宋均主動說出,倒是不容易,北匈江湖中人所丟失的傲氣,在他宋均身上,尚且還保留了好幾分。
數百騎寂靜趕路,可前方兩人早已經停下。
葉如晦選了一處不算是風水有多好的小山坡站立等候緊追不捨的野山,同境高手過招,最忌諱的便是不戰而退,尚未交手便丟了膽氣,這如何要得,可葉如晦這番行事,倒也並非真是怕了這個名字自己一點都沒有印象的老匹夫,只是若是在城隍鎮內一戰,那便是天時地利與人和皆不佔,擺明了的必死之局,葉如晦還真不想死,因此這一番狂奔,除去逃離死局之外,也是想看看這老匹夫的深淺,不過真等他狂奔出去數百里之後,後面那個老匹夫還能緊跟著不捨之時,葉如晦便真想跳著腳指著這老匹夫一陣亂罵了,這老匹夫的境界放在大楚江湖上,估計也沒有幾位第五境宗師能夠力敵,像他知道的劍閣掌教餘留白,北地劍聖辛白味,這兩位怕是對上這老匹夫,也要棘手,倒是湯槐安對上這位老匹夫,說不定要簡單許多。
野山眼瞅著這年輕人總算是不再跑之後,這才停住身形,看向那個年輕人。
葉如晦不廢話,腰間刀瞬間出鞘,大步掠過之後便是一刀凌空劈下,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連貫無比。野山臉色平淡沉肩撞向那年輕人持刀手腕,險些將葉如晦手中鐵刀震脫手去,葉如晦忍住那一陣痠麻之感,手中刀向下一撩,就要拉下這老匹夫半截肩膀,這一刀若是砍實了,這老匹夫再如何厲害戰力也要大打折扣,可惜野山斜瞥一眼之後便向後仰去,躲過這一兇狠一刀之後身子成就一個詭異至極的弧度,一腳踢在葉如晦小腹,然後便是一拳硬生生從葉如晦天靈蓋砸下,聲勢駭然。
世間武夫打鬥,若是真想搏命,往往便要捨棄花哨招式,一招一式必要以奪對方性命作為前提。
葉如晦並未持刀的那一隻手撥開野山的致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