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老許拿起燒酒,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喝了一點,臉就辣的通紅。 老許搖搖頭,“要我說啊,你們北方,就這酒比我們哪兒的烈。” 小趙聽到這句話,也是拿起來酒來,一杯下肚,才開口道:“我們這酒才是男人喝的嘛,不烈,怎麼咽的下去。” 小趙歪著頭想了想,又開口道:“許叔,北地女子雖說沒有你們南邊的女子溫婉,但北地的男兒,一個個都是頂天的這個……” 小趙把大指姆伸出來,其他四隻手指緊握成拳頭,臉上一臉驕傲的神色。 也許小趙是看到老許自己只顧著吃著花生米,對小趙說的完全沒有在意的樣子。 小趙漲紅了臉,急著說道:“那每次和北匈蠻子打不是我們鎮北軍。” “那年北丈原那場仗,我北地漢子不知道死了多少,整個北丈原的草都是紅的!” “難道說我北地漢子不是好男兒?” 老許聽到這裡,把筷子放下,端起剩下的半杯酒一口喝下,冷笑道:“那照你這樣說,我江南男兒都不是男子了?” “我還就告訴你,我南方漢子不比北方人差。” “神龍十二年,南唐二十萬大軍攻打我鎮南關,當時關內五萬鎮南軍硬生生守了整整十五天。” “十五天啊,當時等到援軍的時候,五萬人也只剩下一百人了,而且人人帶傷,看到援軍,這一百人站都站不起來了。我五萬南方漢子,沒一個人降敵,也沒一個人臨陣脫逃。” “你說北地漢子算是好男兒,我就要說我們南方漢子更算好男兒。” “趙非野,你就說說,這五萬人算不算好男兒?” 本名叫趙非野的年輕人,看著這個滿臉怒意的老許,頓時就洩了氣勢。 他唯唯諾諾的開口:“那你還說我北地女子不如你們南方女子呢。” 老許冷哼道:“那你說那個北地女子有我門江南女子溫婉,說出來。” 這一激還真讓小趙想出來一個,他大聲道:“咱們侯爺的夫人怎麼不比你們江南女子溫婉。” 老許一下子頓了頓,放下杯子,頹然道:“是啊,侯爺夫人多好的女子啊,和侯爺多配啊,怎麼就這樣了?” 老許看著桌上那碟花生米,自顧自的想著自己那年嚴冬,侯爺夫人親自給自己抱了床被子來,臨走的時候還說道:“許叔,我知道您是南方人,受不得寒,要是海還覺得冷,我再讓街上的鋪子送床被子過來,您別被凍著了。” 想到這裡,老許心裡難受,才準備再倒杯酒的時候,卻現酒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空了。 而趙非野正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老許抹了抹溼潤的眼眶,輕輕敲了下趙非野的腦袋,笑罵道:“你小子怎麼像個娘們似的,眼淚不要錢啊。” 小趙抬起頭,抹了抹眼睛,“我是想咱們夫人了,她還欠我本書呢,還說給我說個媳婦呢。” “我看城東那家酒樓的小月不錯,夫人答應回來給我說媒去呢,怎麼就……” 說到這裡,趙非野終於再也說不下去,這個念過幾天私塾,後來因為戰亂家破人亡,被那個女子接到這裡,在這座天軍侯府做了好幾年雜役的男子把頭埋在桌上,一個人抽泣。 作為這座侯府的管家,這些年因為這座侯府的主人的一個選擇,讓這座侯府越冷清,而老許也閒了許多年。 也正是越閒,老許就會越思念那個在時讓這座侯府從來都是井井有條的女子。 而且這些年,侯爺過的怎麼樣,老許也看在眼裡,不說朝中那些人的冷嘲熱諷。 光是侯爺這些年臉上都沒見過有一絲笑容。 禮部還是會按時送戰甲,侯服來府上,可這些年越積越多,都未見侯爺穿過。 不一會兒,酒勁上來了,老許醉意盎然,他抬起頭看了看窗外,約莫是黃昏時刻了。 這要擱在那些年,這時候,夫人該張羅著晚飯了,可現在…… 老許微微一嘆,倒在桌上,就要閉眼。 可臨閉眼之前,老許彷彿看到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