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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後,左正誼站起身,拔掉鍵盤。

當攝像機拍遍了全場選手再次轉向他的時候,他停下和隊友的交流,高高抬起手,神色漠然地沖鏡頭比出了最後一個極具挑釁意味的手勢:

「四」。

——蠍子晉級四強,f6捲鋪蓋滾蛋。

第118章 溺海

風光地大勝一場,捍衛了中國賽區的尊嚴,但蠍子全隊回酒店時卻沒有一個人臉上有笑容。

——左正誼的手傷加重了。

下場之後,他揭掉膏藥丟進垃圾桶裡,露出的腕側腫起一片,紅得駭人。

腫成這樣,明顯是在第三局比賽中途就發作了,那種疼痛完全可以想像。但曾經被wsnd全隊哄著,以「公主病」著稱的左正誼竟然一聲也不吭,隊醫驚慌撲向他的時候,他輕輕搖了搖頭,還是說「沒事」。

如果這是沒事,那世上還能有什麼「事」?

左正誼成了蠍子隊內最平靜的人。

但他的平靜更像是一種麻木,他短暫地停止了思考,任由隊醫用各種藥和器械為他處理治療,眼神一直放空,盯著酒店房間黑沉沉的落地窗。

窗外燈火遙遠,宛如鑲嵌在漆黑夜空上的群星,斑斕閃爍,直至熄滅。

從深夜到凌晨,沒有人能睡得著。

也沒人問隊醫「多久能治好」「下一場左正誼能不能上」這類的問題,大家都心知肚明,腱鞘炎不是大病,但它禁不起連日的勞累。

如果左正誼早聽隊醫的話去休息,傷情根本不可能惡化,或許早就治好了。

但如果左正誼選擇休息,蠍子就沒有今天,中國賽區也沒有今天。

有些事看似有選擇,實則根本沒得選。

即便不為任何人,只為自己,左正誼也無法在走上世界賽場的時候選擇放棄。

他二十歲了,誰也不知道明年是什麼情況,沒有那麼多機會可供他浪費。

可是現在——

左正誼的手腕將將消腫,又被插上了一排電針。

用電針輔助治療極不好受,那通電的開關一開啟,他疼得半邊肩膀都有點哆嗦。但仍舊一聲不吭,只皺著眉,極力忍耐住了。

紀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一開始默默地看著他,後來深深地垮下肩膀,雙手捂住臉,抬不起來頭似的,不敢再看了。

這是左正誼的房間,室內一片靜默。

後來工作人員和隊友們紛紛去休息了,隊醫也收拾東西離開,只有紀決還在沙發上坐著,成了一座僵硬的雕像。

他不走,左正誼只好親自送客:「你也去睡覺吧,紀決。」

左正誼若無其事地站起身,還說了句好聽話:「你今天打得特別好,最近進步很明顯。」

「……」

紀決終於抬起了頭,視線裡,左正誼的袖口高高挽起,半隻右臂裸露在外。

左正誼的面板很敏感,不經折磨。以前他們親熱的時候,紀決一不留神下手稍微重了點,都會留下青紫的痕跡。如今被電針扎過好幾回,又上過各種藥,那手腕上紅痕斑駁,乍一看觸目驚心。

左正誼卻把手收回袖子裡,不給紀決看了。他神色淡淡的,客套得幾乎有點敷衍:「我沒事,你別擔心了。」

紀決眼中閃過掙扎,忍不住說:「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強。」

「……」左正誼背過身去,「你煩不煩?快點走行不?我要睡覺。」

「正誼,」紀決忽然叫了他一聲,「需要我抱抱你嗎?」

說完不等左正誼回答,他就從背後抱了上來。

左正誼的腰被紀決雙手摟住,整個人被按進他懷裡,頭髮緊貼紀決的側臉,身後是滾燙又微微發顫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