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殺得痛快,就見方才還沒命奔逃的摩門武士突然停了下來,即便被人追上擊斃也不再逃跑,甚至嗷叫這反身還擊,悍不畏死地與追兵拼命。洪景連殺數人,正待繼續追擊,卻感覺到前方一種無形的威脅,像是無孔不入的寒氣悄然襲至,那種如坐針氈的感覺令他霍然一驚,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那是無數次生死搏殺沉澱下來的經驗,讓他意識到了來自前方的威脅。
洪景眯起雙眼,一瞬間感覺周圍所有人——無論是同伴還是對手俱已消失,視線中就只剩下那個滿頭捲髮、眼窩深邃、身材瘦削高挑的蒙面男子,那是一個色目人,灰褐色的眼眸似乎毫無生氣。那人還在數十丈之外,但在洪景眼中,卻如面對面一般清晰。洪景打倒兩個不自量力的摩門武士,然後一步步向那色目人走去,對方那種危險的氣息刺激了他的神經和鬥志,,他感覺渾身熱血奔湧不息,腳下不由越來越快,到最後他的身形已變成一道虛影,直撲數十丈外那不知名的對手。由於速度太快,無數來不及閃避的摩門武士被他撞開,飛落數丈之外。
見洪景已近到不足十丈,那色目人身形微曲突然發力,腳尖在地上一蹬,身體如箭一般射了出去,三步之後他的身形就變成了一道身影,迎著洪景衝了過去,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忘了各自的對手,目瞪口呆地望向兩道飛速接近的身影。就見二人猶如兩顆流星轟然碰在一起,那色目人身形陡然停了下來,身形一晃隨即站穩。而洪景卻突然倒飛了出去,向後飛出近三丈,落地後有一連幾個翻滾,身體猶如不受控制的玩偶在地上滾出數丈,最後躺在近十丈之外,渾身鮮血淋漓,幾乎再找不到一片完好的肌膚。
“爹!”洪邪一聲驚呼,急忙撲上前。就見洪景衣衫大半被岩石劃破,露出多處皮開肉綻的的肌膚,那是落地後在地上的擦傷,看起來雖然鮮血淋漓、十分恐怖,卻並不致命,真正致命的傷痕在胸口,那裡明顯塌陷了一塊,現出一個深近一寸的拳窩。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目瞪口呆地望著倒地不起的洪景,他們方才只看到兩道虛影流星般撞在一起,然後這個如雄獅般威猛的大漢,轉眼就落在十丈開外,再也站不起來。
落在後面的任天翔,剛好看到了這一幕,頓感手足冰冷、後脊生寒,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並不是為洪景的遭遇難過,畢竟崑崙奴兄弟是死在他手中,他是因為看清了洪景與那色目人快若閃電,勝負瞬息即分的對決,雖然洪景連番惡戰又負傷在先,實力已打折,但任天翔相信,就算洪景沒有受傷,結果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他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將身體的速度和力量發揮到如此極致的境地。
就在方才二人身形快速接近的瞬間,洪景率先出拳,但那色目人的拳卻後發先至,不等洪景完全發力,他的拳鋒已經搶先截住了洪景的拳路,。洪景倉促變招,改拳為掌,已掌接住了對方暴然而至的一拳。但拳掌相接時,才突然發現對方拳鋒無力,竟然是一虛招。對方竟將全身勁力蘊藏於另一隻手,此時雙方的身體已高速接近,洪景本能地一掌拍向對手胸膛,期望以攻敵必救之法彌補先前的失算,誰知對方全然不顧擊向自己要害的一掌,蘊滿渾身勁力的一拳後發先至,搶在洪景一掌擊實之前正中其胸膛,洪景頓時身不由己飛了出去,擊在對手胸口那一掌,也僅想是輕輕一推,二人出手倒的速度差別微乎其微,但就這微乎其微的差距,結果卻是天差地別。
任天翔並不能看到二人發力的細微變化,但卻清晰地看到,這色目人在二人身體接近到撞上這微乎其微的瞬間,竟能先後發出兩拳,一拳被洪景接住,另一拳則擊中洪景胸腔要害,其出拳之迅速準確,力量之充沛威猛,實乃生平僅見。
“爹!”洪邪淚如雨下,眼看父親命在旦夕,也只能束手無策。洪景望著兒子悽然一笑,啞著嗓子道:“答應我,別替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