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微一笑,顧乞卻搖頭道:
“怎麼一直不曾聽過道上還有你這麼號人物?”
君不悔一點也不生氣,老老實實的道:
“因為我以前從來沒有行走江湖,闖道混世的緣故,只是最近這段日子才進入‘飛雲鏢局’,跟著跑了趟鏢,說起來,經歷嫩得很……”顧乞眯著眼道:“出手卻是不嫩;黎老四算是個有頭有臉的角兒,叫你一招就掛了彩,你沒看把他氣成什麼模樣?君不悔,你也夠得上陰損了!”
君不悔理直氣壯的道:
“顧老,我為人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從不暗中槁鬼,那黎在先一上來就想放倒我,完全用的是要命的招術,我憑自家所學,以一對一的抗拒,如何稱得起。‘陰損’二字?莫非我該伸長脖頸束手就戮,才算合了各位的心意?”
顧乞仍然形色和祥的道:
“你這是在頂我了?”
一昂頭,君不悔大聲道:
“我只是在說明一個道理,世間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武林前輩或跳樑小醜都是一樣,決不能因為身份的尊卑不同便可歪曲事實,改變真理!”
那邊,管瑤仙不禁捏著一把冷汗,擔心的低呼:“君不悔——”君不悔直率的道:“二小姐,你不必為我憂慮,今天的場面你難道看不出來?這一夥人來此的目的的是既要錢又要命,根本不是與我們論是非來的;有理三扁擔,無理扁擔三,橫豎是要吃定我們,再怎麼容忍退讓,他們也斷斷不會善罷甘休!”
拍拍手,顧乞竟然笑呵呵的道:
“好,好小子,看得透徹,說得明白,你這一番話才算是刨根究底,見了真章,不錯,我們正是抱著如此心懷而來,是非黑白,全是騙著人玩的,天下只有實力為後盾的義理,何來義理為後盾的實力?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其他都是泛泛空論!”
管瑤仙冷冷的道:
“顧前輩倒是但白!”
顧乞不以為件的道:
“血肉江湖大半生,若再悟不透這一層簡單的世情,幾十年歲月豈不是白活了?管丫頭,差別只在有人肯直說,有人還在矯飾而已!”
頓了頓,他又瞧向君不悔:
“老實講,小弟臺,我眼下前來,主要便是衝著你,雖然先時我並不十分確認狄老二對你的武學造詣如此高抬,但卻仍有幾分戒慎,現在證明我來對了,一個一招之內就能挫敗像狄元這等好手的人,是不該被忽視或輕估的,否則,殺雞還用得著牛刀?”
平淡的語氣中含蘊著露骨的桀驁,管家兄妹滿心的不是滋味,卻無言反駁,顧乞說得沒有錯,若非為了對付君不悔,光憑“無影四狐”的力量,已可足足擺平“飛雲鏢局”上下而有餘!
伸了個懶腰,顧乞又道:
“來吧,君不悔,早晚也將是我們一老一小兩個對決,不如儘快完了事,亦免得讓大夥牽腸掛肚的苦等結果君不悔嚴肅的道:“我已以準備好了,顧老。”
顧乞笑道:
“君老弟,你要注意防範,我的出手非常快,會快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往往刀閃芒現,我的敵人便被他爹孃白疼數十年了……”君不悔頷首道:“我知道,所以你號稱”絕一閃’!”
斜斜走出四步,顧乞的視線不曾投注在君不悔身上,他望向長空,望向幽渺的蒼穹,形態彷彿是個閒眺天象的隱士,是個探索星宿命理的智者;枯瘦平凡的面孔上只有一片淡遠悠悠之色,不見殺氣,未露芒鋒。
所有在場的人都屏息如寂,連呼吸也顯得那麼滯重粗濁,寂蕩的空間宛如凝結著一種看不到、摸不著,卻能壓幸在人心的灰翳,而灰臀又是隱隱透沁著血腥氣息,翻攪得人們胸口湧嘔。
那有如閃自極西的一抹冷電便猝然映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