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橋面色凝重,默然無語,似乎尚難以下定決心。
於是,在旁噤窒了這一陣的盛滄輕咳一聲,形態微帶窘赧的開口道:“爹,此時此刻,可否容孩兒略陳管見?”
盛南橋嚴肅的道:
“你說。”
稍一遲疑,盛滄垂著目光道:
“孩兒認為,君不悔的來意只是代表吉百瑞履踐當年與爹的舊約,不會有其他惡意,否則,他大可重創孩兒於刀下,先行立威揚名,他沒有這樣做,足證心存仁厚,不欲結怨,為了盛家清譽,我們似不該以別種手段相謀於他……”盛甫橋緩緩的道:“滄兒,你的意思是,就這麼放他走?”盛滄低下頭,像在和自己掙扎:“君不悔既是代表吉百瑞來踐當年之約,成敗俱由吉百瑞名下承擔,爹是刀中之聖,一門宗師,自當慨加接納,以證長短,一則為昭明天下,爹的功力造極,二則也好叫吉百瑞心服口服,絕刀藝業,果然冠於群倫!”
盛浪脫口吼叫:
“你出的好點子,萬一爹敗了呢?”
盛滄怒道:
“爹不會敗,就是因為你對爹信心不夠,在這裡瞎攛唆,才使爹有了顧慮,生起猶豫,老二,你用這等手段對付人家,這不是在幫爹,是在害爹,若是將來風聲傳揚出去,你不想想外頭會把我盛家描述得何其不堪!”
猛一挫牙,盛浪惡狠狠的道:
“我不管你怎麼說,姓君的小子不配和爹動手,他敢上門砸我們招牌,就必須付出代價,有所承擔,等他打敗了辛大叔,打敗了我,才有資格和爹較量,要想膺越一步,那是做夢!”
盛滄忍耐著道:
“老二,我替爹擋了第一陣,是盡人子之道,如果辛大叔與你再擋第二陣,又算是什麼說法?你也不怕別人批評我們以眾凌寡?不怕別人暗譏爹是心存畏怯?”
盛浪跡近咆哮:
“聽聽你這一套,哥,你真叫孝順,真叫明通事理,你是爹的長子,就這麼來數落盛家,編排老父?天下少有胳膊時子往外拗的人,不料今日我卻發現了一個,這一個,居然竟是我的兄長,吃裡扒外,莫此為甚!”
盛滄氣得臉色蒼白,全身簌簌而抖,他顫生生的指著自己老弟,舌頭僵直:“你你你……老二……你簡直不可理喻,含血噴人……你怎能如此汙衊於我、中傷於我?莫不成我為爹說明事實,詳陳利害,也錯……了麼?”
重重一哼,盛浪兩眼望天:
“我看,你又怕是為了人家饒你一命,心存畏懼,藉此感恩圖報,以示巴結拉攏之意吧?”
盛滄大大晃了一晃,差點連站都站不穩了:“你你你……”大吼如雷,盛南橋勃然暴怒:“一對畜生,兩個忤逆,你們真正丟人現眼到了極處,這還有規矩麼?互揭隱私,彼此攻訐,手足相殘,兄弟閱牆,門風家譽,全叫你們敗盡,不用別人來排來踩,光你二人,已經足可將盛家斷送!”
盛家兄弟一見者父無名火已動,雷霆威發,不由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再吭一聲,雙雙垂手肅立,卻是都有一副委屈的表情。辛迴天陰沉沉的一笑,極其冷凜的道:“大哥,兄弟與大哥交逾半生,一心為你,拙意或稱淺薄,卻是要替大哥擔負責任,誠盡道義,浪兒話且不論對與不對,大哥總不會以見怪吧?”
嘆了口氣,盛南橋道:
“迴天何來此言?你的心意可感,我又何嘗不明白此中得失利害,攸關至鉅?只是--唉!”
辛迴天生硬的道:
“大哥,恕我無狀,今日之事,我一定要以我的法子來辦,即便大哥因此與我割席斷交,兄弟亦庶可無憾!”
搖搖頭,盛南橋道:
“你言重了,迴天,要知道我也有我的顧虛……”辛迴天毫不動搖的道:“如果將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