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象任何一個獨子成親的父親一樣笑得很舒暢。
月色漸上西樓,新房裡獨坐著新人林小初一個。燭光紅影中,小初輕抬雙手分開自己遮蓋面龐的珠簾。黃豆大的圓潤珍珠從鳳冠上垂下,有十幾串正好權作小初的面紗。這珠紗柔光下,更襯得小初面色紅潤,當得起黃侯爺夫人那一聲“原來是個狐媚子”地想法。
身邊大紅綃帳內撒著紅棗桂圓,身前不遠處擺著的桌子上擺著灑著喜字兒的酒菜。這就成親了?小初拂著珠簾的雙手慢慢顫抖起來。
人在洞房中,半呆半傻的小初思緒反而清晰了。她一開始對楚懷賢就抱著現代人的偏見,認為楚懷賢太招人愛不是良配。這一會兒身處自己的洞房之中,過往的一切事情如跳躍白駒似,在小初腦海中閃現奔放。
不知道想了多久,房門外傳來道喜聲:“喜娘們謝公子賞。”房門兒一聲輕響,大紅衣裳的楚懷賢走進來,今天的他居然沒有喝醉,還是清醒的。
意中人到手,理當欣喜。可楚懷賢進來後隨手關上門,他的神色也是慎慎重重的。父親不讓圓房,小初半病半醒。成親這件大事辦成,壓在楚懷賢心頭的事情不是一件兩件的往上浮呈,新郎官兒楚懷賢,他這一會兒,笑不出來。
走到小初身旁坐下來,楚懷賢突然悻悻然:“你到底還是沒走掉,”洞房花燭夜,楚懷賢恨聲連連:“看你以後往哪裡跑!”
垂目的小初人是不敢看他,低低聲音回道:“人在這裡,心在何處。”
剛才獨自守著紅燭,想到春紅又想到秋白,小初悵然,這日子以後要如何過。放眼望去這楚家,沒有一個人喜歡自己。
就是公子他,此時也是懷恨之中。
眼角掃到楚懷賢繃緊的唇角,再想到剛才他一走開,女眷們立即冷場走開。小初只能告訴自己,再難再不容易,也要往前闖一闖了。
夫妻洞房先說的,卻是這兩句話。楚懷賢舒服了,伸手握住小初尖尖的下巴突然一笑:“我累了,你也該累了。”
紅紅的花燭下,楚懷賢柔聲道:“我們睡吧。”
恍惚一片溫情起來,小初從珠簾抬起眼眸,對楚懷賢又變得含笑的面容看過,低下頭本能地應了一聲:“嗯。”
嗯過以後自己驚了一下,楚懷賢看在眼裡,負手站起往外面喊人:“服侍少夫人更衣。”丫頭進來兩個給小初換衣服,小初不安地不時回眸,楚懷賢坐在身後微笑,是一步兒也不離開。
去了鳳冠去錦裳,去了脂粉去紅妝。楚懷賢也換過衣服,接過小初在懷裡同入綃帳,懷裡不安扭捏的林小初,果然只餘下一把子骨頭。
“可憐你瘦弱如此,”楚懷賢低低說過,回身扯下帳簾。
丫頭們在外面會意,把房門也輕輕地合上。
一刻鐘後,楚少傅在房裡氣得來回走了幾步,罵道:“逆子,孽障,孽障,逆子。”楚夫人無奈:“兒子大了,再說就是生閒氣了。”
“這以後的閒氣,可就有得生了。”楚少傅總算坐下來,無力地動一動衣袖,對楚夫人道:“明兒他來請安,我不見他!”
楚夫人也不想見,可這時候她只能勸著:“不見她也罷了,不見兒子他能答應。”楚少傅冷笑著哼哼幾聲:“這真是奇怪,我是老子他是老子?”
房門外又傳來幾聲低呼,都是含著喜聲:“夫人,成了。”楚少傅聽到更為惱火,對楚夫人怒道:“是你讓人去聽的房?”
“這是規矩,親事也辦了,何況少東少西的讓親戚們看著不象。”楚夫人聽過心頭一樣煩悶,對外面聽房的媽媽們道:“明兒去帳房領賞,你們回去吧。”
楚少傅惱怒地看看沙漏,嘴裡又罵自己的兒子:“這件事兒他辦得倒是快。”
正文 第一百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