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景帝決議已下,嚴國安不日便奔赴了登津坊。
嚴國安的大名顯然在京城內自不必說,也是大家族出身,而且還是當朝狀元。
平日裡自然與文人雅士打交道甚多。每日在朝堂上國家大事也是參與不少,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有自信,能把區區一個登津坊管理好簡直不在話下。
撤去了詹事一職他還是翰林侍學,未來依然不可限量。
這次之所以立下賭約名為太子實則還是為了壓下方正一一頭。
否則嚴國安怎麼可能以侍讀的身份幹著巡檢的活兒。
這次翰林院絕大部分人都站在他這一邊,士林中人對他自然也是倍加讚歎。讀書人也願意與他親近。
方正一則是恰恰相反,泥腿子一個惹人生厭,除了溜鬚拍馬似乎也沒什麼真本事。
只要在這場賭鬥中壓過方正一一頭未必將來沒有機會重回太子師之位。
而且兵馬司那邊也是十分配合,此事訊息一出立刻派了一批精明強幹的能吏給嚴國安。
甚至順天府那邊也給他派了一批人過來。
至於錢糧之物,無論是他自己手中掌握的還是背後的支援的他都自認能穩穩壓住方正一。
到了登津坊後,嚴國安先是尋到司衙。
召集了一眾差役在此等候發號施令。
見人到的差不多了,嚴國安居高臨下,俯視著下面的一眾人等,表情冷淡,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眼前的這些人雖說是為自己用命的差役,但是實則身份卑微。
御下要有道!對付身份遠低於自己之人,自當保持威嚴才是。
況且在他眼裡,這些人俗氣十足,衣冠不整,神情猥瑣。身為狀元之身又出身貴族怎能與下面這等賤吏親近呢?
下面的一眾小吏也是戰戰兢兢不敢直視。
這個時代,階級,深入骨髓。
良久,見嚴國安都沒有開口,為首的吏員小心翼翼道:“嚴大人到此,乃是登津坊之福,大人是否需要小人現在幫您講一下坊內.....”
“暫且不必!”看他卑賤的樣子,嚴國安忍不住心生厭煩,便道:“本官雖忝為翰林侍讀,但現在也算是為官一方!”
“今次到登津坊,自然是為了改善此地,教化百姓!”
“然本官途徑此地之時,發現街面之上三教九流者眾多,商賈沿街大叫,行人皆是鶉衣鵠面。”
“百姓本就愚鈍,又在街上與商賈高聲討價還價,可謂傷風敗俗!”
“論起治民,重在教化!本官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教化百姓,移風易俗,此乃大治之道!”
下面的一群小吏,聽完他講話時忍不住開始打量起周圍人的穿著。
結果發現大家都是粗布衣裳,土到掉渣。再看看嚴國安,衣著光鮮一片威嚴。
與這樣的人站在一起難免開始心生膽怯,甚至自卑。
於是只有小部分人敢悄悄打量著他,其餘人則是低著頭不斷應和著嚴國安。
嚴國安見狀嘴角微不可查的露出一絲笑容。
這群賤吏何其有幸能與本官共事。
接著他繼續慷慨陳詞道:“百姓本性低劣,若非經過一番教化便不可能脫胎換骨。”
“那麼該如何教化百姓呢?無他,只需讓百姓多聽聖人之言,聆聽大道之音,長久下去便能移風易俗改頭換面。”
“雖只有三月之期,但若管理得當,百姓一定會向好轉變,到時我登津坊便可做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成為京內坊市之典範!”
“爾等聽著!”
“登津坊街道髒亂不堪,自今日始命人加倍灑掃街道,務必要做到乾淨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