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陰於畫卷裡的雲霧中翻過來,懶洋洋地將肚皮朝上。
&ldo;我叫張子堯……你別亂動。&rdo;少年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戳了戳那多動症似的龍的肚皮,誰知道這一戳,戳得後者背脊微微一僵,尾巴抽筋似地往上捲了起來。
張子堯趕緊縮回手:&ldo;戳疼你了?&rdo;
&ldo;……&rdo;燭九陰沉默片刻,良久換上了一個奇怪的表情,&ldo;倒是沒有,你再給撓撓?&rdo;
張子堯終於用正眼瞧了這時候在畫上飄來飄去的那條龍:&ldo;你是狗麼?還讓人給你撓肚皮?&rdo;
燭九陰:&ldo;……&rdo;
燭九陰:&ldo;放肆!刁民!是本君太和藹可親才讓你有狗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話?等本君從畫卷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腦袋咬下來!&rdo;
&ldo;……&rdo;
沒有得到回答,燭九陰覺得怪寂寞的,定眼一看發現站在畫卷前的少年早就一心撲到了繪畫上,那纖細的手腕不斷在畫卷某個位置反反覆覆描繪,同時眉頭輕蹙,聚精會神。
張厚臉皮的後代都如此痴迷繪畫?
這孩子不是一口一個畫藝不精,提起祖師爺也不怎麼尊重的樣子麼?
中邪?
燭九陰愣了愣,意識到自己也不好打擾,就自己百般無聊地玩了一會兒爪子,然而百年悶在畫卷裡,連個串門來的人都沒有,這會兒好不容易抓到個能跟他說話的還讓他保持沉默實在是件太殘忍的事……
於是在憋了一盞茶的功夫後,那畫捲上的龍終於忍不住將腦袋湊到了畫卷範圍內最靠近張子堯的地方,同時用兩爪抓住畫卷邊緣,滿臉期待地問:&ldo;畫得怎麼樣了?&rdo;
張子堯聞言,愣了愣,他臉上露出了個奇怪的表情,輕輕地將手中那畫了半天的畫卷舉了起來――
燭九陰定眼一看,隨即完全僵硬――只見那畫卷之上,墨痕一共四筆,分別描繪出他龍尾部分飄渺瀟灑騰飛於空的姿態,之後……
再無他物。
也就是說光這四筆,張子堯在畫紙前面畫了足足半個時辰。
燭九陰:&ldo;……&rdo;
張子堯:&ldo;……&rdo;
燭九陰:&ldo;你是不是在耍本君?&rdo;
那提問的話語之中,多少已經有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然而聞言,卻只見少年輕輕搖頭,同時他拿起了點龍筆,在畫卷所繪龍尾輪廓之間輕輕滑過一筆填充紋路,緊接著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墨跡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從最開始的濃鬱逐漸變淡,最後越來越淡,居然像是被吸收了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ldo;畫完輪廓之後就這樣了,不知道怎麼回事,&rdo;張子堯難得露出歉意的笑,抬起手撓撓頭,嗓音之中卻難以掩飾與其笑臉完全不符的濃濃的失望,&ldo;也許真的是因為我畫技不精……&rdo;
燭九陰看著站在桌邊不停地撓頭、不知是對結局失望還是對自己失望的少年眼角微微泛紅,怔愣之後不禁感到莫名其妙,這孩子哭啥哭,這時候感到想要賴地打滾發誓殺盡天下禿驢的人難道不應該是他燭九陰嗎?
扒拉在畫卷邊的龍爪鬆開。
&ldo;喂,小蠢貨,我說你…&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