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尚且不願走,更別說長孫景策了,看著逼得越來越近的殺手,褚子泱冷臉道:“讓你們先走,廢話那麼多,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要走一起走。”長孫景策溫聲回話。
下一秒卻是傳來慕安一聲驚叫。
“世子不可!”
褚子泱側身望向長孫景策,只見他運轉周身內力,容不得她阻攔,他已經出手了。
頃刻間,黑衣人全數被滅,周圍的樹木都被攔腰折斷不得幸免。
這一幕讓青黛完全懵了,“我滴個乖乖,這是什麼內力,殺傷力也太猛了……”
長孫景策強行壓下喉嚨的血腥氣,拽起褚子泱手腕踏上馬車,嗓音低沉沉的,明顯在剋制什麼,“刺殺不會就此結束,先離開這裡。”
看著地上黑壓壓躺著的一片,褚子泱心中閃過一股不好的預感,方才慕安那麼慌亂,她自然發現了,大病之人本就要好生將養著,長孫景策如此釜底抽薪,眼下身體只怕要遭。
兩人進了馬車後,慕安和青黛也坐了上去,慕安不敢再耽擱,快速策動馬車離開。
馬車沒走多遠,長孫景策便壓不住了,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褚子泱急忙將他扶住,“有沒有帶藥?”
長孫景策輕拭嘴角血跡,淡淡搖頭,“在葉老那,無礙,死不了。”
“明知道自己這副破身子什麼樣,瞎逞什麼能?讓你先走偏要在那裡裝深情,如今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還不是要我照顧你。”
褚子泱奪過長孫景策手中的帕子,極為粗魯地擦了擦他沾了血跡的指腹,語氣亦是不悅。
若換了別個,方才長孫景策那般回應怕是要感動得一塌糊塗,可到了褚子泱這兒,反倒成了不識好歹,累贅一個。
“把這一身的刺收起來。”
一隻大手輕揉著褚子泱的腦袋,讓她怔了怔。
她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傷人,可那卻是她心中真實想法,她覺得若是長孫景策先走了,她能更無後顧之憂去應對那些人。
面對死亡的威脅時,她討厭所有會拖累她前進的存在,那種不可控的感覺並不好,好似全身被一股殺氣充斥著,讓她陷入了一種極端情緒中。
殺光他們,不擇手段地殺光那些阻礙她前進的人,這種潛意識讓她覺得自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殺手一般。
“方才那種境況,若我讓你先走,你可會聽?褚子泱,我是你的夫君,應當與你生死共擔,這一點,你需要習慣。”長孫景策話說得溫潤,但卻透著一股難以拒絕的堅韌霸道。
“夫君”二字像是一顆顆石子蕩進湖面,砸起陣陣漣漪,褚子泱垂著眸沒說話,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什麼東西在萌芽,在發酵。
沉默了片刻,褚子泱忍不住嘀咕,“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話說得好聽,誰知道將來會不會食言。”
沒有收到回應,她忍不住抬眸看向長孫景策,只見他垂首閉眼,沒了反應,這讓褚子泱懵了一下,抬手拍了拍長孫景策肩膀,“長孫景策?”
下一秒長孫景策失重倒在褚子泱身上,嚇得褚子泱連忙伸手接住,小小的身子都晃了晃。
褚子泱翻了個白眼,上一秒還說著生死共擔呢,下一秒就昏過去了,這跟讓她殉葬有啥區別?這算盤珠子都要蹦她一臉了。
“主子,有人追上來了。”馬車外的青黛沉聲道。
褚子泱雙手圈著長孫景策精瘦的腰身,瘦弱的肩膀撐著他上半身,穩了穩身子,回道:“想辦法甩掉他們,長孫景策昏過去了。”
青黛臉部神經抽了抽,果然,病怏世子是真病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