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也走了出來。
張綠漾行至白世非身邊,朝他擠眉弄眼,“世非哥哥,一會我們賞完燈再去歌館?”
張瑋縉一把扯開她,“姐!你少搗亂。”再讓小天仙知道可不得了。
張綠漾甩開他的手,“去去去,我怎麼搗亂了,上回你不也沒看到麼?”
夏閒娉被一推一搡的姐弟倆擠到了邊上,心頭暗暗惱火,好不容易打探到白世非和幾位官家子弟今夜在此間賞燈,她領了昭緹過來,只裝作與這群人偶遇,終如所願被邀請一道。
不料他始終被一幫子哥兒圍著,眾人不是叫嚷笑鬧,就是猜枚罰酒,她始終近不得他身,最可恨便是這個張綠漾,不管他人在哪她都明目張膽地跟著,整晚霸佔在他身側,跟著那些哥兒們瘋瘋癲癲,簡直丟人現眼。
張綠漾並沒察覺背後有人正對她惱氣橫生,拉著白世非還待再閒話幾句。
而一旁的任飄然觀顏察色,注意到夏閒娉已明顯沉下了臉,心裡暗覺好笑,一不小心笑意浮上唇邊,他輕咳了聲,為白世非解圍道,“你們幾個都先進去罷,我和世非有些事情要談。”
張綠漾撇撇嘴,拉了張瑋縉進去。
夏閒娉遲疑了下,看向白世非,只見他背手而立,一動不動地遙望遠處街邊華燈,神色帶著三分空茫,彷彿魂魄飄離了世外不知停在何方,完全不曉誰在身邊說著什麼。
心頭一陣失落,她咬咬牙,低頭走了進去。
“趙元歡已經到了開封。”任飄然輕聲道。
白世非朝他微微偏了偏臉,好一會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漫不經心地唔了聲,眸光再度投向遠處燈色樓影外無邊的暗夜蒼穹,惆悵地想,是天註定麼,竟讓她見到這一幕,她再也不能原諒他了罷……
第五章 前塵如水逝
繁華從來不會長久,如同曾經看過開了謝了的煙花,無論如何璀璨和使人懷念,都只在那一瞬間,燃燒過後了無痕。
如今方曉,原來情份也如煙花一樣短暫,開時彷彿繁花盛放,謝時,只覺還來不及抽身它已乍然消逝,那萬千寵愛原來也只是如同煙火一般的假象,他的俊俏風流從來無變,變的不過是被他寵愛的人。
早應知道,這漫長黑夜的路走到最後,只會剩下她獨自一人。
心口一陣一陣地痛,很鈍,很悶,象被誰捏在了拳頭裡,不住收縮,喘息艱難,又彷彿那顆心已被誰生生扯斷了去,只剩下無心的自己茫然地簌簌發冷,不曉該如何將之討回。
只能任由出殼的靈魂在旁淒涼看著,自己的肉身備受折磨。
原來這就是,肝腸一寸一寸地斷。
尚墜垂下笛子,掩著嘴,卻怎麼也掩不住眼裡連續滴落的淚,最後在深夜無人的水閣中,失聲低哭起來。
隱匿在湖邊亭子裡的身影,聽聞哀絕的啜泣聲,慢慢紅了眼眶。
見過她之後再無心觀燈,回府後直接踱到這亭子來,一個人在黑夜寒風中呆坐良久,最後竟把她等了來,他意外而歡喜,心裡又十分酸楚,只哪想到她會如此悲傷,殘笛斷腸,吹得斷斷續續,曲不成曲,泣不成泣。
良久,痛徹他五臟六腑的低泣聲漸漸收起,轉成微細的抽噎,在風中隱約飄至,雙手的手肘支在石桌上,他以掌心掩臉,滿含痛楚的嗓音從指縫間洩露出去,“這開封府裡——”
握成拳的小手被緊緊咬住食指關節,她倏然剎住抽噎,淚眼望向聲音來處,慢慢鬆了牙齒,垂下手來。
那微帶哽咽的嘶啞,以兩個人都能聽見的聲量,繼續低低傳來。
“不管宮內宮外無不以為我是太后身邊的紅人,總看到她對我賞賜不盡,其實外人又哪裡知道,爾虞我詐的皇宮裡怎麼會有真心真情……從前她之所以樂於表現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