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下來一攀談,居然發現彼此都是蒙古族人,而共同的回憶又讓他們互相認出了對方。
&ldo;豁兒赤大哥!&rdo;
&ldo;鐵木真!長這麼高了呀,好久不見了。&rdo;
在鐵木真的記憶中,豁兒赤在族中的風評並不好。人們都說他是浪蕩子,不務正業的懶坯子,看見漂亮女人就走不動道的花花公子。他很少在營地裡出現,據說長年在草原上到處流浪,去各個部落裡沾花惹草。鐵木真小時候也只見過他有數的幾次面,是以對他的容貌並沒有很深的印象。不過覺得他比部落中大多數的成年人都要和氣些,而且,也正是因為他的性好遊蕩,使之沒有參與兩年前的背叛事件。從他那畢恭畢敬的態度中,鐵木真只感到了對本族的懷舊之心,而無一點憎恨的情緒摻雜其中。正是基於這樣的印象,又是在這種荒涼悽慘的環境中相遇,鐵木真心中對他的親近感油然而生。
&ldo;這一定是長生天安排下的巧遇啊!聽說全族的人都離開了你們家,投向泰亦赤兀惕人那邊了。這幾年,你是怎麼獨自活下來的?&rdo;
豁兒赤簡直不敢想向,這孩子是怎樣在脫離部落後,孤立生活,還能長得如此健壯。因此,他的語氣中充滿了驚訝。
鐵木真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他:&ldo;你最近回過族裡的新營地嗎?&rdo;
&ldo;回去過。&rdo;
&ldo;大家過得怎麼樣?&rdo;
&ldo;怎麼樣?&rdo;豁兒赤苦笑道,&ldo;你看我這樣子,認為我過得怎麼樣?&rdo;
&ldo;看上去不怎麼好吧?&rdo;鐵木真問道。
豁兒赤嘆了口氣道:&ldo;失去爪牙的老虎,折斷翅膀的蒼鷹,比草叢中的田鼠,樹林裡的兔子都不如。如今呀,失去也速該的乞牙惕家族,被塔爾忽臺他們踩在腳底下,連地上的泥巴都不如呢。&rdo;
豁兒赤的話印證了鐵木真的猜測。聽到這樣的訊息,他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該悲哀。如果說這是背叛者的報應的話,可是那些人又都是自己的親族,可是當初背離他們一家的時候,那些人的樣子又實在無法勾起鐵木真對他們此刻境遇的半點同情。頓了半晌,他這才模楞兩可得將這種情況歸咎於塔塔兒人和泰亦赤兀惕人的頭上,他們才是這一切痛苦的製造者,是罪魁禍首。
&ldo;可恨的塔塔兒人,害死了我的父親!可惡的泰亦赤兀惕人,奪去了乞牙惕族的幸福!早晚要向他們討還這仇恨!&rdo;鐵木真咬牙切齒得說著。
&ldo;是呀!這些傢伙都是不可饒恕的罪人呢!&rdo;豁兒赤贊同得附和道,&ldo;惹不起,我躲得起,反正孤身一人,先躲出來再說。&rdo;
&ldo;那麼你要去哪裡安身呢?&rdo;
&ldo;我想先去投奔我的親戚札木合,你還記得他嗎?你們以前是安答呢。&rdo;
&ldo;當然記得。&rdo;
鐵木真的眼前立刻浮現出一張胖乎乎、笑眯眯的孩子臉。
豁兒赤舔用舌頭淨沾在唇上的肉渣‐‐別看他身材瘦小,但是食量卻是驚人,鐵木真的那堆肉乾被他邊說活間已經消滅了一大半,也不知他幾天沒吃飽過了‐‐繼續說道:
&ldo;現在他可發達了,成了札只剌惕部的族長,將部族治理得好生興望呢。現在就盼著他還能記得我這個窮親戚,給我一個安身立命的住處。不過嘛,聽說札只剌惕的女人中,好看得不多,有點鬱悶呢。&rdo;
提到女人,豁兒赤的臉上立刻榮光煥發起來,暖味得笑著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