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他的心臟依然在跳動,但是——
帕爾帕庭看起來情況不妙。
議長看起來不僅僅是蒼老,他看起來就像尤達一樣古老:擁有超越人類常識的年齡那樣古老。他看起來筋疲力盡,而且十分痛苦。而且更糟的是——
安納金從議長臉上發現了讓他絕對意想不到的東西,而且這使得議長本人連呼吸都十分費力,並且說不出一個字。
帕爾帕庭看起來十分驚恐。
安納金不知道說什麼了。他甚至無法想到該說什麼。他所能想到的就是,格雷沃斯和杜庫究竟做了什麼來讓這個勇敢善良的人臉上寫滿了恐懼——
這種想象使他全身的熱血沸騰起來,緊緊鎖緊他的表情,使黑暗籠罩住他的內心,並且再一次在他耳邊響起了低沉翻湧的雷聲:那種來自阿貢那的雷聲,來自賈畢姆的雷聲。
以及來自塔斯肯營的雷聲。
如果是歐比…旺被某種相似的悲傷所擊倒,那是旁人無法察覺的。他那慣有的嚴肅和謙恭,使得這位傑岱大師上前鞠躬致意。“議長,”他平靜而充滿敬意地問候到,彷彿他們就是碰巧在銀河參議院的盛大*上遇到一般。
而帕爾帕庭僅有的回應卻是一陣緊張的低語。“安納金,在——在你後面——!”
安納金沒有轉身,他根本不需要。那不僅僅是一陣皮靴根部走動時發出的響聲,以及超級戰鬥機器人的磁控雙腿踏進入口樓廳時的叮噹作響;而聚集在他體內的,以及圍繞在他身上的原力突然收緊,就像一個收到驚嚇的人猛然握緊的雙拳。
在原力中,安納金能感覺到帕爾帕庭眼中的焦點所在:恐懼的源頭就聚集在他身上,從帕爾帕庭身上如巨浪般地湧出,彷彿一塊固態的氣體在常溫下蒸發掉一般。而且安納金彷彿還感覺到更加使人戰慄的力量的波動,這股比米諾克嘴裡的霜更寒冷,正從他自己身後如同一把冰制的匕首刺入他的背脊一般侵入整個房間。
這真有趣,他想。在和文翠斯交手後,我不知為何,總是期望黑暗面會是火熱的……
某種東西開啟了他的胸口。他耳邊的雷聲化作一陣紅色的煙霧,圍繞在他脊柱底部周圍。他將光劍握在手中,張開嘴唇,露齒現出一絲克雷特龍獨有的笑容。
他無法開口談話的問題不再困擾他了。
“這個,”他對帕爾帕庭低語道,也是對他自己說道,“不是什麼問題。”
而此時從入口樓廳處傳來一陣文雅的低音,其中卻又帶著被壓抑圓滑的回聲,就像是克瑞恩橡樹製成的巨大號角的一般。
那是杜庫伯爵的聲音。
“克諾比將軍。安納金·天行者。先生們——我所用的術語將表達最不嚴謹的可能性——你們現在是我的俘虜了。”
現在的安納金可是沒有絲毫困擾了。
入口樓廳處為杜庫伯爵提供了一個合適的角度——遠離傑岱所在位置,並且能夠從上方直接俯視他們——這裡著實適合他在開始鬧劇之前,進行最後的評估。
就像所有真正的鬧劇一樣,接下來的結局會按照邏輯,從那荒謬的前提開始,不屈不撓地進行下去:那就是杜庫伯爵會被區區的傑岱所打敗。實際上是他將被任何一名傑岱所打敗。而唯一的遺憾就是他的老朋友梅斯今天無法加入他們的聚會;毫無疑問,他相信這位來自科朗的大師會喜歡接下來的秀場。
杜庫總是更青睞有教養的觀眾。
至少這裡還有帕爾帕庭,儘管他被銬在房間遠端的那把大椅子上,他身後的顯像牆上依然及時地翻滾著空戰景象,不過他那刻板的側影占據了戰場畫面太多的部分。然而對於這一切,比起作為觀眾,帕爾帕庭更像是一個作者。
這完全是兩碼事。
天行者只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