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喜事嗎?”
“你如何猜得?”使者面上明顯少了幾分生疏多了些笑意:“還真是喜事,殿下將登基,山東又要出皇夫啦。”說著轉過身,接過庶僕手中韁繩,同驛丞夫婦潦草道了個別,便與同僚重新上路了。
他的話雖未講明朗,但驛丞夫婦心中已有了數。因此這幾人前腳走,便有報信庶僕騎馬出了驛所,緊隨其後往齊州去了。
就在這幾位使者抵達冀州之際,報信庶僕卻早他們一步到了更東邊的齊州都督府。
顏伯辛與賀蘭欽,終於等來了他們的東風。
廡廊下一條小黑蛇肆無忌憚蜿蜒進屋,最後爬到賀蘭欽腳邊停下來。正與賀蘭欽商量最後細節的顏伯辛有些厭惡地睨一眼,下意識皺了皺眉,聽得賀蘭欽接著方才的話題道:“此事已無後路,成王敗寇皆在今晚,顏刺史可是做好準備了嗎?”
顏伯辛聽完並認同了賀蘭欽的計劃,起身頷首道:“齊州府事務就暫時拜託給先生了。”
此時外面天色漸黯,空氣裡蘊著潮氣,大有山雨欲來的架勢。夜空無星無月,正是動手的好機會,顏伯辛率親兵自州廨出發,一路奔至元家兵營。
主力部隊不出動,只遣出一支騎兵打頭陣。數支火箭落入營內,如投石入湖,頓時激起了漣漪,兵營內騷亂驟起。穩坐帳中的元嘉此時聽得手下來報,陡然皺了眉:“查探清楚是誰偷襲了嗎?”那校尉回道:“尚不知對方來歷,但已遣人出去探虛實了。依某所見,恐怕只是虛幌子,對方兵力應當不多。”
“先穩住下面的人,不要自亂陣腳,給人趁危的機會。”
元嘉吩咐完,那校尉得令即刻告退,這時元嘉身旁那個姓方的副將道:“會不會是顏家的人?”
元嘉聞言十分怨憤道:“顏家得寸進尺當真是可惡至極,哥哥已死在他們手裡了,他家到底還要什麼?這個仇我早晚都要報!”
方副將在一旁煽風點火道:“倘若今晚是顏伯辛也來了,將軍不如藉此了斷了他。他這襲擊名不正言不順,倘若不幸死了也只好自認倒黴,有苦也沒法說。”
元嘉心頭微動,但仍然坐著。這時又有一校尉衝到帳外稟道:“將軍,似是青州的府兵。”
青州?那就是顏伯辛的親兵無誤了!這廝竟敢自己找上門來,簡直尋死。元嘉霍地起身,方副將也跟著站了起來,並問帳外校尉道:“他們的領頭可是顏刺史?”
校尉回道:“似乎是的。”
方副將趕忙對元嘉道:“這就對了,顏伯辛近來查得毫無進展,估計是狗急跳牆,竟然找上門來挑釁!將軍,此時正是除掉此害的好機會哪。”
副將極盡攛掇之能事,而元嘉又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心中揣著殺兄大仇,又加上近來被迫收斂帶來的憤懣,怨憤瞬時就被點燃了起來。
他拿過案上盔甲便往外去,氣勢洶洶道:“我要讓那姓顏的死無葬身之所。”隨後副將安排親兵跟上,一眾人便冒冒失失出去迎戰。
然出了營,顏伯辛一隊卻忽然消失了,周遭一片寂靜,彷彿剛才全是誤報。可元嘉這時心中怨火已完全燃著,哪裡肯放棄這機會,遂立刻遣人搜尋追擊。兵力一下子散開,遣派出去的情報兵也遲遲不回來,元嘉越等越是心焦,扭頭對副將道:“你再遣人去看看。”
方副將卻罔顧元嘉的指令,杵在原地不動,只耳朵動了動,似在努力辨聽聲音。忽然,他看向元嘉的目光瞬變,同時也握緊了手裡的刀:“不必去看,他們回來了。”
雜沓又聲勢浩大的馬蹄聲驟然傳來,元嘉霎時回過神,卻從方副將的神情中讀出了反意。他連忙扭過頭,對身後留下來的兵道:“此人要反,本將命你們將他抓住!”
可身後的兵卻只靜靜站著,分明不敢向前也不願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