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可以安安生生的住下來,不是嗎?”
韶華的語氣變得更加溫暖,像天邊金色的餘暉一樣承載著母親般的溫柔寧和。
牡丹臺
雍王府一大清早就沸沸揚揚的,原來是府中的兩個小阿哥要去看生了病的西席先生。一早套了馬車。恪寧又安排了好些侍衛隨從,緊跟著他們。因為弘時要陪著福晉蘇樂回孃家,一路上先將兩個弟弟送到福敏家中。
弘曆弘晝兄弟倆這兩年來個子竄的飛快,眉目間都有了少年人的灼灼英姿,如一對耀人眼目銀娃娃一般。此次還是弘曆提議說要去探望先生的病,胤禛聽了之後甚覺滿意。恪寧便命人備了好禮,讓他倆帶去。兄弟兩個一路上有說有笑好不自在。
這邊廂,弘時和蘇樂卻顯得有些落落寡歡。蘇樂的母親身子不好,她每每惦念,私下和弘時說了好幾次想要去,弘時本來答應,但因為重秀因蘇樂嫁過來許久都未添丁,令她有些氣惱,偏壓著不讓她去。蘇樂面子上什麼也不敢說,苦水其實都吞在肚子裡。弘時覺得是自己委屈了她,便求了恪寧,恪寧又旁敲側擊一番,胤禛發了話,他們才尋了這個機會出門。
一路無話,將弘曆弘晝送到福敏家中之後,弘時夫妻倆又去見董鄂夫人。蘇樂額娘犯了舊疾,盼女兒盼的每日淚流不住,眼神也頗不好了。母女倆今日一見,又是哭又是笑的。蘇樂娘又拉過弘時,將他上上下下的瞧了好幾遍,才笑道:“但凡你能給王府添個孫子,額娘也就沒什麼惦記的了,就是撒手走了,也安心!”
此話一出,蘇樂又是委屈又是心疼,哭的伏在她娘身上起不來。弘時看不下去,自己推說到外面走走。其實他心裡覺得十分對不住蘇樂,看著人家娘倆個這樣子哭法他不忍心。他隨便帶了幾個隨從,百無聊賴在大街上晃盪。市面上倒是繁華,他卻只是漫無目的的溜溜達達。
有爺孫兩個當街賣藝,那抱著琵琶唱小曲的小孫女期期艾艾唱了半日了,也沒掙得幾個銅錢。正要收了場子回家,弘時看他們實是可憐,便從懷裡討了幾塊碎銀子扔在他們面前的一個大笸籮裡,那一老一少一見,趕忙著過來又是磕頭又是謝恩的。弘時擺擺手,沒意思的正要走開,卻見人群裡,一個人愣怔的看著他,他定睛一瞧,不由得也傻了。
那女子衣袂飄飄,滿目悽惶,臉上浮出一層世態炎涼的滄桑,她對面的那少年已然有了一張成熟的男人面孔。一轉眼,原來許多年都過去了。他們之間,是一條漫長恍若隔世的鴻溝。
女子一開始就像陷在夢中一般,忽而驚醒過來,轉身便要離去。弘時一頓,有一瞬間猶疑著要不要追上去。但也只是那短短的一瞬罷了。他釘在原地,如偶人一般。他以為永遠不會再見的人,其實就在不遠處,但為何心裡,卻如隔了天涯那般長?
回來的路上,夜風尚有些寒涼。蘇樂硬拉著弘曆弘晝兩個和她坐一輛馬車。弘曆臉上微微泛紅,誇蘇樂做的荷包好看。弘晝嘻嘻傻笑著找不出話來講。弘時看著兩個弟弟一點點長大,想起那一年和他們差不多大的自己,覺得就像是昨天的事情。
直到了府門前,卻見家人進進出出的十分忙亂。平日雍王府一向已規矩嚴苛聞名,如此混亂的情況絕難出現。兄弟幾人一進門,管家同恩早等著呢,先將弘時引到胤禛書房內。弘時一進來,見胤禛恪寧相對而坐似乎正在商量什麼事。
他問過安之後,看了父親一眼,試探著問道:“阿瑪,家中是有何事?”
胤禛笑笑,笑聲裡能察覺出一絲激動。他先看看恪寧,又衝著弘時道:“這幾日你好好準備,過兩日,萬歲爺要去圓明園賞牡丹。明兒,你隨我就到園子裡,將各處整頓一番,不可稍有差池!”
弘時一愣,看看胤禛,又看看恪寧。胤禛用一種激勵的眼光看著他,恪寧瞅著硃紅的紗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