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以後,待時機成熟了,劉協會建立專門的部門來收集民怨,將一些重要的,典型的篩選出來搬到朝堂上來說。
“司馬慶之事雖然怒其不爭,但朕覺得,也算是給諸位臣公敲響一個警鐘。”劉協跪坐在龍案之後,看著司馬慶被押下去處斬,朗聲道:“諸位臣公能站在此處,可說是已經位極人臣,但相應的,諸位的子嗣從出生開始,就享受著旁人一生都未必能夠享受到的富貴和權利。”
“就如司馬慶,固然惡貫滿盈,但朕覺得,卻是過早地讓他嚐到了權利的甜頭,同時司馬家的權勢和人脈,也讓他無論走到哪裡,都被眾人捧在中心,久而久之,養成這種自高自大,無法無天的性格,也就不足為奇了。”
一干朝臣聞言也覺得頗為有理,紛紛點頭,這番話,確有道理。
“而且一縣縣尉,在這朝堂之上,或許只是低賤小官,但於百姓而言,那可是睜眼能夠看到最大的官員了,於百姓而言,不啻於父母,於朝廷而言,更是朝廷在百姓眼中的顏面,司馬慶何德何能?能坐上此位,朕覺得這件事情背後的意義,更值得滿朝臣公去深思。”劉協淡然道。
司馬防聞言一顫,再度跪地道:“老臣教子無方!”
“行了,司馬愛卿不必如此,朕相信,司馬慶的事情並不只是一個,但地方官吏無視朝廷命令,類似這種心態,卻是不爭的事實。”劉協擺了擺手道。
滿朝文武聞言心中不禁一沉,司馬慶的事情,只是一個引子,真正的問題,恐怕接下來才要說。
“朕聞古之明君,不官無功之臣,不賞不戰之士。”劉協微笑道:“朕不敢自比古之明君,但這番話,卻深得朕意。”
“朕不否認這天下,有生而知之的天才,但朕更相信,這世上依舊是普通人居多,包括朕,包括這滿朝文武,諸位臣公,也一樣都是凡人,如司馬慶這般年紀輕輕,心性未定者,未經歷任何風雨坎坷,卻已經手握一地之實權,朕覺得,這不是愛他,而是害了他,諸位臣公以為然否?”
“陛下所言甚是。”群臣連忙躬身道,雖然這番話從一個不滿十一歲的娃娃嘴裡說出來有些怪異,但想想劉協這些年的遭遇,雖然年幼,但這些年的坎坷加起來,恐怕許多人一生都未必比得上,再想想司馬慶雖然年紀比劉協大了不少,但一生卻是打孃胎開始就是順風順水,之前還不覺得有什麼,只是這麼一對比之下,頓時有些恍然。
都是經歷過宦海浮沉的人物,雖然有心否定,但此刻想想,卻也是覺得大有道理。
“朕有心清查吏治,卻並非對諸位臣公不滿,朕相信,能夠站在這朝堂之上,參與國家大事者,皆為有德之士。”劉協不輕不重的誇獎了眾人一番。
是不是真有德,這個有待商榷,不過這番話說出來卻讓一干大臣心中非常舒服,連道陛下謬讚,臣等愧不敢當。
“但於百姓而言,無論是朕,還是諸位臣公,對他們來說,都太過遙遠,諸位臣公便是再德高望重,但百姓最關心的,還是日子能否過得安泰,這一縣之長,一縣縣尉看似官職不高,但實際上,卻是真正關係到我大漢江山穩固。”
“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一個小小的司馬慶,便弄得整個霸陵縣怨聲載道,民怨沸騰,朕真的無法想象在這大漢天下,又有多少司馬慶這樣的地方官吏在禍害著朕的江山。”說到最後,劉協的聲音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滿朝臣公心中頓時一緊,接下來劉協要說的事情,恐怕不是他們願意聽到的。
“司馬愛卿。”劉協沒有理會眾人難看的臉色,目光落在司馬防身上。
“臣在。”司馬防上前一步。
“你如今身為京兆尹,本就是掌管這關中民生之事,一事不煩二主,朕準備專門撥一批人,明察暗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