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跟他血脈相連的孩子正在長大。他們倆,要有一個孩子了。
從此以後,這人就多了個不良習慣。隔個幾日就要下山來摸一下。
年輕男人就是這點好,冬天跟個大暖爐似的特別暖和。縮在蕭衍我行懷裡都不用手爐。
“這孩子到底像了誰?是不是有些過於活潑了?”雖然踹一下不疼不癢,但是嚇人。王姝有時候寫東西寫的專注,冷不丁一下給她驚出一身汗。
“像你。”蕭衍行特別自然地握了握她手腕,熱的,屋裡熱氣足。
王姝頓時就不滿了:“?”
看她一臉‘你在大放什麼厥詞’的震驚,蕭衍行忍不住笑:“孩子活潑點好……”
這個孩子估摸著該是來年四五月份出世。正好度過寒冷的冬季,趕在天氣最好的時候出生。王姝反正能吃能睡,唯一覺得不太滿意的大概是月份見長以後,小梁不准她隨時隨地躺了。總是盯著她走動。不過冬季天兒實在是冷,能走動的地方也小。王姝就只能在屋裡轉圈兒。
且不說姜嬤嬤為了騰出更大的空間給王姝走動,愣是將屋裡好些傢俱擺設清了出去。京城這邊,柳如妍一身冷汗地從噩夢中驚醒。
她劇烈地喘息著,汗水沾溼了褻衣,頭髮也濡溼地黏在臉頰和脖子上。耳房聽見動靜的陪夜丫頭立即披了衣裳趕過來,倒了一杯蜜水拍著她的後背喂她喝下去。柳如妍一面吞嚥著一邊眼淚從眼角滑落。夢境中的畫面像刻在腦海中一般,久久不能忘懷。
“姑娘,做噩夢了?”陪夜丫鬟小心翼翼地拍著她的後背,“可是嚇著了?”
柳如妍深深吐出一口氣,怔怔地看向四周。確定是在自己的閨房,確定方才只是在做夢,她才終於從驚懼中清醒過來。
她擺了擺手,示意丫鬟別再拍了,自己又一臉蒼白地躺下去。
方才在夢境中,她看到了一張從未見過的美麗的臉。
她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女子,卻莫名有種自信這人就是顧斐心中所愛。就在剛才,柳如妍夢見自己趁著顧斐不在時,秘密讓人毒死了這個女子。柳如妍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幹這種傷人性命的事情。之所以覺得驚懼,是因為柳如妍清楚自己確實會幹得出這種事。
她為了爭搶,從來都下得去狠心。旁人都覺得她溫婉體貼,只有柳如妍自己知道她從有記憶起就會跟人爭搶。幼年時是跟長姐爭,長姐性子傲又直,大多時候不是她的對手。爹孃見兩人爭執,只當長姐脾氣差,不知體貼人,殊不知長姐只是吃了她的暗虧。
柳如妍一直覺得自己雖然爭強好勝,骨子裡霸道。但還不至於殺人害命。但夢境裡太清晰的場面讓她感覺到害怕。她真的會為了得到顧斐的心殺人麼?
她不敢想,越想越覺得這種事可怕。可轉瞬又想起顧斐,柳如妍又想哭。
夢境越來越真實了,真實到她看清兩人所生的孩子的臉。聽得見孩子喚她孃親,摸到了孩子的臉。柳如妍甚至有種他們真的在一起很多年過的認定。相濡以沫,恩愛一生也是真的。她甚至記得顧斐許多不為人知的小習慣,知道他喜歡吃什麼,知道他喜歡用什麼紙,知道他睡前一定要翻閱兵書……這些歷歷在目,騙不了人。
飽受夢境的困擾,柳如妍不敢跟任何人說,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神佛上。
她想去寺廟住幾天。
“這大雪天兒,你去廟裡作甚?”她一蹶不振,柳衛氏不敢逼她。怕逼過了會適得其反,只是委婉地勸她道:“那廟裡向來清苦,吃住不能跟家裡比的。這天寒地凍的,你去了凍著了怎麼辦?”
“娘,我想去靜一靜。”柳如妍肉眼可見的消瘦了,像一朵枯萎的花。
柳衛氏見女兒如此消沉,心裡越發的難過:“不然再等幾日?等雪停了,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