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多小的時候呀?”
“八歲之前。”
“咦?” 沈碧染歪歪腦袋,“你八歲之前的事記起來了嗎?” 少年打著哈欠,揉揉蒙了水霧的眸子,“我當時就猜你是因為什麼刺激而暫時性失憶,遲早都會想起來的。”
熹逸輕輕笑了,笑容裡卻只有黯然和酸澀。許久,用如常般和煦溫柔的語氣對少年道,“小染,可以轉過來了,背都洗好了。”
隔了半天,少年卻還是沒動靜。熹逸輕輕扳過少年的肩,發現他竟然就那麼靠著桶沿睡了。熹逸知道這些天發生的事給少年的心裡和身體都造成了很大創傷,帶著心疼和擔憂默默的將少年抱起、擦乾,然後輕輕放到床上。
東興鎮爆炸之後,慕尋就立刻帶兵佔領此地,整整一天都在命人挖土,以埋掉殘留在那裡的屍體。
處理屍體是應該的,可司馬熹瀚得到探子回報的這個訊息後,卻總覺得哪裡不對。
慕尋的確不是簡單的在挖土,他是在挖井。以處理屍體為幌子,暗中挖通東興鎮下面的水道。如意門的人很早就查出,東興鎮和洛口鎮所用的地下水竟有交叉點,也就是說,洛口鎮有些井的地下水水源,和東興鎮的是同一條水道。
將近晚上,洛口鎮的東祈士兵突然開始出現狀況。有的神昏、性躁、頭眩、額熱,有的口腥、肚脹、胸腹攪痛。
待沈碧染得知訊息急匆匆的趕過去檢視時,情況已經變的很嚴重。出現這種狀況計程車兵越來越多,症狀也更加駭人。
“是中了毒麼?”司馬熹瀚盯著沈碧染的臉,耐心等他診視完了之後才打斷他。
“不是,卻比毒還要嚴重,是蠱。”少年一臉凝重,“可能是井水的問題。”
“我也想到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那幾口有問題,所以下令將所有的井都封了。”
“你都封了大家怎麼用水呢?”少年望向眼前的黑衣男子,略帶抱怨,“我可以判別哪幾口井不含蠱毒的,為什麼不來喊我?”
男子的表情依舊平靜無波,“你在睡覺,所以沒去叫醒你。”
“你……”沈碧染頓時氣結。瞧這大冰塊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泛起傻來這麼嚴重?是士兵們的命重要還是自己睡覺重要?少年不願浪費時間,快步向井跑去。
沒想到慕尋竟將東興鎮的每條水道都挖開了,總會有一條和洛口鎮的交匯。在東興鎮那邊的水投下的蠱毒,順著地下水道流過來,汙染了這邊的井水。沈碧染仔細判斷出未目前部分不含蠱毒的井水之後,便著手研究解蠱的方案。這種陰蛇蠱是他第一回遇到,不曾想竟如此厲害,目前只能暫時壓制,最要命的是,這裡沒有治療此蠱所必要的龍膽草。
而與此同時,慕尋竟派潘之武率領南國軍隊開始攻城。
洛口鎮的城牆有兩層,層層都非常堅固,極其易守難攻。慕尋也深知這一點,僅讓潘之武帶了一萬多計程車兵。人雖不多,卻是重步兵、弓箭手、攻城器械兵等一應俱全,一時間箭矢如雨,廝殺沖天。
如此打了一個時辰,潘之武竟是下令收兵。
“侯爺,您忙了那麼久,天都快黑了,” 李虎端著食盒恭敬的立在沈碧染面前,“殿下要您吃一定要吃點東西。”
沈碧染正用針為一個士兵封脈,半晌終於抬頭,“拿過來吧。”
精緻的飯菜正冒著騰騰熱氣,沈碧染草草吃了一些,最後端起了眼前的那杯茶。仔細一看,竟是大紅袍。沈碧染輕輕喝了一口,忽然對李虎道,“你可還記得在大漠遇到的夏紅裳嗎?”
“是。”李虎好像是一震,眼神裡莫名有些慌亂。
沈碧染看著他,又看向手裡的大紅袍。這種茶乍一看,帶給人紅色的錯覺,甚至會感覺如血的殷紅。但仔細看,卻讓人訝異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