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他妻子的念頭在我腦子裡一閃而過。過了好幾個星期,我才讓自己巧妙地去探聽關於她的情況,不是直接從克里斯那兒,而是暗中透過第三者,伊肯。克里斯在我身上引發的矛盾情感是對等的,當我得知他根本沒有妻子時,雖然感到釋懷,但並沒有給我完全的滿足感。打個比方的話,就是在那涼風下面有一絲殘存的失望。那是一種被競賽的狂熱和偶然的勝利所欺騙的賭徒或好鬥者的失望嗎?或者,這個關係之所以會失去部分的吸引力,是因為在內心深處我跟村裡那個討厭的、多疑的姑姑並沒兩樣,相信一個好東西不會那麼長時間擱置在那裡等我?一個多麼可怕的思想!
即使當我發現只要一想到我有可能會遇見他,我就會開始仔細挑選穿什麼衣服和化什麼樣的妝,我也只是把這種想法簡單地看成是一種小小的無害的激動而已,只為了保持自己漂亮的外貌。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荒原蟻丘 第七章(5)
那是一個星期六的上午,在一家超市,伊肯給了我一個詢問關於克里斯妻子的入口。我已經不記得具體的細節了,但我記得他含含糊糊地邀請我跟他和他的女朋友,以及克里斯去參加他們一個朋友的生日聚會。我用一個理由回絕了他,同時裝得像不經意那樣,問克里斯的妻子到底在哪兒,難道他是一個一旦妻子停了月經,便把她送到她母親和村子裡了事的人嗎?
“BB!”他假裝憤怒地說;他的大眼睛發出一種狡猾的愉悅的光。“瞧瞧你那假正經的嘴唇……”
“我知道,我知道。你說不準,是不是?就像看著國王的嘴你說不準,是不是?”
“或者說看一看女士的步態,你說不準,是不是?”
“夠了!”我也佯裝憤怒了,將食指指著嘴唇。“我只是問你,你的朋友把他的妻子送到哪兒?”
“他沒有妻子,親愛的,這你就可以放心了。”
“我?關我什麼事!”
“很有關係,很有關係。我觀察了好長時間了,我親愛的。”
“觀察什麼?請讓開路。”我將購物車從他身邊推開,準備走去收款臺,但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拽了回來,對著我的耳朵大聲說話,一邊說還一邊像在計謀什麼事兒似的往後瞧。他長篇大論而荒唐地描述了,在這幾個月中他仔細觀察到的在克里斯和我之間發生的眉目傳情。這一切只能有一個含意,那就是他的朋友克里斯完全被俘虜了!
“你簡直瘋了,得,得……勞駕給我讓路吧。”
那是我從英國回來的第一年。我認識伊肯很多年了,在倫敦大學時我們就開始來往。我說不清楚他是怎麼做到的,但他很快就像大哥那樣對待我了。他在兩三年前就完成了學業,在倫敦閒住,為出版社做點兒零活,在非洲中心之類的地方朗誦他的詩歌,為第三世界雜誌寫一點兒文章,後來他國內的朋友們勸他回國,跟他們一起參加國家建設。“都是一派胡言!”回憶起這件事時他這麼說道。
當他終於離開英國回國時,我在瑪麗女王學院剛開始修讀學士學位,我們變得非常親密了。有很短暫的一個時期我們的關係幾乎要陷進愛情的邊緣,但我們將它撥回到安全的航程上,我仍然和我當時的男朋友蓋伊要好,而他則飛速地不斷更換女朋友。
在我的記憶中,和伊肯坐在一起辯論各種嚴肅或不嚴肅的事情,要比跟其他人多得多。我自然認為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作家,他有時候會讚揚我胡編的奇怪的短篇小說和詩歌,這給了我十分美妙的鼓勵。即使有時候他稱讚我的方式是完全從一個男性的角度來看的,我也滿不在乎!當我開玩笑地向他指出這一點來,說這是一種沙文主義的表現時,他先是感到驚訝,然後浮現出一種完全是他的風格的微笑來,暴露出在貼著鬍子和學來的威嚴的面具後面,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