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原來是把房子租給柳絮和溫揚的房東,寧遠心下瞭然,和哥哥對視了一眼。
這樣也好,免得還要再跑一趟來找人。
這個小區寧致之前也是來過的,對這裡也算不上陌生。溫揚和房東走在前面,他們跟在後面,不過四五分鐘,便也到了。
溫揚他們所住的房間在三樓的西戶,雖是大中午的,但樓道里的光並不充裕,顯得有些陰冷。
寧致和寧遠自覺讓開等著溫揚開門,她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幾乎是同一時間,房東阿姨便掏出了鑰匙,又指了指裡面,「你們先坐,我去地下室拿個土豆。」
她說著,拿鑰匙開了門便匆匆往下走,樓道里一時間都是清脆的腳步聲。
門只開了一條縫兒,裡面的東西看不真切。寧致把弟弟和溫揚護在身後,自己扒著門縫看了一眼。
率先看到的是玄關前面靠近客廳的那一塊地板,那裡並無異狀,隔著門板,也聽不到什麼異樣的聲音聲音。
溫揚看著有些緊張,寧遠見他哥進去,也拉著人往進走,又笑了笑以作安慰,「沒事的。」
「嗯。」溫揚機械性地點頭,兩人剛進門,木門還未關好,寧遠便聞到了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寧致就站在玄關裡側的地墊上沒動,三個人陡然擠在一起,差點互相撞到。
寧遠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他順勢朝著他哥看去。下一秒,一串血跡便陡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血跡分佈在電燈按鈕和門鈴電話的中間,粗略一看,末尾拖了一個小小的尾巴,初步可以推斷這是噴濺的血跡。
只是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它已經完全乾涸,再也不復原本的鮮紅。
「天吶,血。」
溫揚幾乎立刻便要脫力了,她又朝著牆壁掃了一眼,便要往裡走,被寧致拉住,又立刻扶好了,「別亂動,小心破壞現場。」
從柳絮背後的屍斑來看,他在死亡之後並沒有被移動。換言之,溫清的那間出租屋,是可以認定為案發的第一現場。
再者,他的身上,也並未發現除心口和手指上這兩處之外的其他傷口。
那麼這裡又出現了血跡,只能證明它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
會是溫清嗎?
寧遠下意識進行了判斷和猜測,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下一秒,便是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他們身後的門被拍得震天響。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死人啦。」
從音色來判斷,應該是房東阿姨無疑她的聲音尖銳而高亢,寧遠被激得心頭猛地一跳,他立刻開了門,出現在門外的果然是她。
這張臉上布滿著驚疑,彷彿恐怖直接被凝固在了上面。她手裡還提著一個塑膠袋,不過裡面只放了一顆土豆,袋子上還沾著灰。從袋子的側邊再往過看,寧遠便掃到她的腰側,也有一個灰印,多半是因為跌倒所致。
「怎麼了,您慢慢說。」寧遠示意她進門,她卻又匆匆往下跑,一手又指著欄杆外,「有死人,有死人啊。」
她這動靜不可謂不大,一時間,旁邊的兩戶都被驚了出來。有個人也似乎跟著亂了,正準備跑的時候被寧致擋住了。
「先通知回隊裡。」
寧致一邊往下跑,一邊急急喊了聲。寧遠則匆匆交代鄰居幫忙看一下溫揚,自己也一邊撥電話一邊往下跑。
寧遠跑得也很急,以至於到了一樓再往下跑的時候沒有看清楚。
他剛跨下第一個臺階,便感覺到小腿的後面被利齒勾了一下。因為隔著褲子,倒也沒多疼,但很刺。
他下意識抬腳,這才聽得一聲貓叫。
這貓叫聲聽起來很慘烈,和瓜子在撒嬌的時候那種甜甜的喵嗚聲有著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