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如果我不能救你,不能為你帶來好處,那我還是你兄弟嗎?”他冷淡的語氣裡帶著十足的諷刺,我想反駁,但我突然發現,他說的沒錯。
我為什麼對他這麼在意。
我為什麼那麼想跟他做兄弟。
因為他很強,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救我的命,跟這樣的人做兄弟,就相當於給自己買了一份保險,而且還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如果有一天,他依舊是鬼魂陳,依舊是冷冰冰的,平時不說話,一說話舌頭就比蛇還毒,而且總是鄙夷的看著我的那個鬼魂陳,但身手卻比女人還弱,時時刻刻需要人照顧,時時刻刻拖隊伍的後腿,那個時候,我還願意跟這樣的人做兄弟嗎?
我忽然發現,鬼魂陳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一針見血,洞悉人心,甚至這些東西,我自己以前都沒有深入思考過。
他說的沒錯,正是因為他的強大,所以即便對我冷嘲熱諷,我也會繼續拿熱臉貼他的冷屁股,這和拍領導馬屁是一個道理,但如果領導有一天不在是領導了呢?
寒風颳過,我覺得自己的心沉甸甸的,鬼魂陳目光已經恢復了平靜,淡淡道:“不用跟過來。”
我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忽然覺得心底有些發冷,人與人之間的交往都是抱有目的的嗎?如果有一天,大伯忽然發現我是撿來的,即便我還是原來的我,但大伯對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嗎?
雖然這個想法很不靠譜,但我卻清晰的認識到,這是一個無法迴避的問題。
我覺得很憋屈,但隨後我換了個角度,我不知道在那種情況下,別人會怎麼對我,但鬼魂陳救了我很多次,我也真將他當成過命的兄弟,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身受重傷,變成所有人的拖累,至少我不會放棄他,就當還他一條命了。
於是我重新跟了上去,說道:“不要用你狹小的心胸來度量我,既然已經說了是兄弟,就不會丟下你不管,就算有一天你變成殘廢,斷手斷腳,耳瞎眼聾,我背也會把你背出雪山去,再說了,難道你忘了,為了救你,我可是被雪人壓成了內傷,我說什麼了嗎?你這人怎麼一點兒記性也沒有。”
鬼魂陳腳步一頓,沒搭理我,但也沒趕我走,我跟著他一直往左,沿著裂縫往上,走到頂時,旁邊有個緩坡,形成了一個雪溝,我不明白鬼魂陳為什麼要走進這個雪溝裡,但我知道他這個人心思深不可測,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有外星人的血統,否則他的大腦怎麼能那麼敏銳呢?
進入雪溝後,我們沿著活雪溝向上,裡面彎彎繞繞,我最後也不知究竟繞到了那個方位,好幾次都踩到了冰殼子,這玩意兒沒辦法用眼睛判斷,只能靠運氣,所以鬼魂陳也中招過幾次,好在冰殼子都不深,都能爬出來,但我還是覺得這樣走下去太危險了,好幾次想開口問他究竟想幹嘛,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段路並不長,雪溝很快到了頭,盡頭處是一個彎道,我們繞過那個彎的一瞬間,我和我褲子裡的小兄弟都驚呆了,我們眼前,竟然是一片寧靜的湖泊,雪峰倒映在湖泊裡,顯得
莊嚴而肅穆,湖泊面積特別大,右前方就是盡頭,上面還扎著幾頂帳篷,還可以看見小黃狗和王哥兩人正在吃東西。
我們怎麼會饒到這兒來?
鬼魂陳目光沉了一下,指了指去我們前方不遠處的水域,淡淡道:“她就是在這個位置失蹤的。”
我反應過來,他指的是楊博士。
他所指的位置,離我們現在的拐口處很近,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由於這裡是一個拐口,而且又很隱秘,如果楊博士當時在水裡關閉探照燈,游到這個方位,當時站在岸上的我們,是根本不可能看到她的情況的。
鬼魂陳的意思難道是……
楊博士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