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漆?
這裡重新裝修過?
我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周圍的房梁,都是一種老舊的暗黑色,並不像是裝修過的樣子。
那這些油漆是哪裡來的?
我正準備多看兩眼,賤嘴拽著我的胳膊往外衝,道:“這地方就青菜饅頭,再耽誤下去,饅頭都沒有了。”
我們去了食堂,食堂的兩張長桌被拼成了一張,沒有看到和尚,眾人都圍坐在桌子上吃早藏。
我數了下人數,發現少了兩個人。
一個是張易霄,或許他還在睡覺。
一個是那個長頭髮的女大學生。
大約是發現我的目光,那個短髮女生抬起頭,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我,道:“你一直盯著我幹嘛?”
顯然,這姑娘把我當成色狼了。
我聳了聳肩,道:“只是好奇你的同伴怎麼沒下來。”
她道:“昨晚下雨可能著涼了,小曼還在睡覺。”
我們今天的早餐是白粥、饅頭、素炒小白菜,外加雲南泡筍。餐桌上,除了我們這一行遊人以外,還多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是一個身材消瘦,眼睛赤紅的中年人,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亂糟糟的,行為透著一種古怪,他夾一根泡筍,然後通紅的眼睛會盯著泡筍看很久,彷彿在確認筍裡面有沒有藏著蟲子,或者有沒有不乾淨的東西,然後才開始吃。
並且,他低下頭喝粥的時候,血紅的眼睛總喜歡往上翻,在我們這撥新來的遊客身上打量,神經兮兮,彷彿有病一樣。
因此他的兩旁,都自動空出了一個位置,沒有人願意與他坐在一起。
我記得胖和尚說過,先我們來的還有三位遊客,這一個眼睛通紅的中年人應該是其中一位,那麼還有兩個人呢?
或許也在睡懶覺?
確實,現在對於大多數都市人來說,吃不成早餐確實不太重要,但恰恰相反的是,從傳統中醫的養生角度來說,早餐正是一天之中最重要的一環。
就好像我,我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但在不同的環境下,人們總是做出不同的反應,每當我回鄉下大伯家時,我會很早起床,按時吃劉嬸做的早餐,但當我回到天津,回到繁華的大都市後,我就忍不住隨大流,重新融入晚上睡不著,早上起不來的惡性迴圈中。
我一邊吃,一邊想到,早上那個站在懸崖峭壁間的,會不會就是剩下兩位遊客中的其中一位?
在快要吃完的時候,我的目光透過食堂敞開的大門,看到了在空地上中央,正往那個方形大爐鼎中插香的胖和尚。
胖和尚身形有些佝僂,而他所插的,則是一種高約一米多,粗有成人拇指粗的大香,這種香,一般都是香火旺盛的大寺廟裡才會點,據說要燃燒整整一天才會熄滅,我沒想到這座偏僻的古寺也會上這種香。
眼見胖和尚上完香,似乎又要消失,我連忙喝下最後一口粥,隨手用襯衣的袖子抹了抹嘴,立刻踱步離開食堂,攔住了胖和尚的去路。
他看著我,神情沒有任何波動,也沒有開口。
這裡的和尚都很怪異,如果其他僧人給我的感覺像鬼怪的話,那麼胖和尚給我的感覺,就像介於真和尚與假和尚之間的人,他的神情,既沒有真和尚的平和,也沒有假和尚的浮躁,而是介乎於兩者之間,讓人很難看透。
我率先開口,道:“大師,我有些事情想請教你。”
他道:“施主請講。”
我道:“我想找一個人。”
胖和尚眉毛動了一下,道:“這裡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寺廟裡,你要找哪一位?”
我道:“我聽人說,清源鎮曾經有一位蠱王,我想找的就是他。”
我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但我看到,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