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這個樣子,算是撿回一條命了,雖然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到底算是什麼,但,總還是活著的… …”
這一句話之中,最開始還有些惱羞成怒的感覺,後面就帶著些落寞,它其實還不太懂這些感情的具體,但這並不妨礙它在某些時候觸及它們,那就好像一個個早就擺放在貨架上的展示品,以為很遙遠,真正觸碰到,才發現其實就在手邊兒。
小女孩兒還小,也不太明白這後半句中的感情,但她已經敏銳察覺到這並不是值得大笑的事情,收斂了自己的笑容,輕輕道了歉,讓小草繼續講它的故事。
哦,不,不是小草,而是小毛球。
小草平復了一下心情,堅強地立著,開始講自己的故事,它真的有很多很多故事,關於庶女逆襲的故事,那些經典的案例,到底不是白看的,而它所經歷的,又是很多人一生都無法觸及的瑰麗。
面前的小聽眾一開始還在很認真地聽著,後來就越來越無法控制臉上的表情,身為嫡女,她的立場,天然就跟庶女不同,何況家中已經有了極為受寵的要把她的位置都搶走的庶女了,她又怎麼會對那些庶女的手段感同身受,只會漸漸為嫡女而覺得憤怒。
直到最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復最初因新奇而來的友好態度,憤憤然起身離開,並決定再也不來這個荒廢的院落了。
她之後也的確沒有機會再來,這一個下午的時間,她的失蹤足夠讓很多人重視起她這個嫡女的存在,身邊的人都換了一遍,漫不經心的換成了小心謹慎的,她再也沒什麼獨處的時間了。
成長總是在不經意間擦去一些過往,漸漸地,她遺忘了那株特殊的小草,就好像那日的午後做了一個悠長的夢,連同那些曾經的醜惡臉孔,一同被擦去。
學習了規矩,學習了女紅,學習了掌家… …她要嫁人了,繼母拉著她講述那些嫁妝,早就說好的事情,實在沒有必要一說再說,不外是表現她的慈母心腸,幾句好話的事情而已。
她看得透,好像忽然之間就看清了,明白了這些人背後的臉會是怎樣,她對他們沒什麼奢望,就這樣安安靜靜,維持面上的平靜就好,旁的,她也不要。
門當戶對,決定了她的未來總不至於太糟糕。
多少年後,她意外看到了新鮮的人參,上面的葉子還綠著,條條參須,似乎須臾之前還緊抓著泥土。
“這是人參的葉子?”
她輕輕觸碰那小小的綠葉。
“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一絲絲熟悉,從記憶中找不到什麼印證,卻還是多看了兩眼,有些在意。
“這等山野之物,夫人若是隨便得見,可是福緣。”
諂媚的婆子說著並不好笑的話,臉上的笑容能攢成一朵菊花,心裡憋著多少嘲諷,京中地界,哪裡長得出山裡的參,越是沒見過越是要賣弄,真可謂是貴人習性。
早就不是天真小女孩兒的夫人微微蹙眉看,隨意擺了擺手,這等婆子,實在不堪與之說話。
荒廢的小院之中好久不曾有人涉足,綠色的葉子隱藏在雜草之中毫不顯眼,它輕輕隨風擺動,精神力哼唱著無人能夠聽到的歌謠,換了一種形態之後,似乎更加能夠感受到某些存在,在忽略了那令人孤獨的寂寞之後,它終於開始感悟一些天地了。
茁壯成長的本能並不是刻印在那子系統的殼子之中,而是屬於所有智慧生命的權力,只要它不放棄,這畸形的世界總還能留給它更多的生機。
本來就不是不完美的小世界,本來就是存在著各種漏洞的小世界,來來往往,不跟篩子一樣,也有足夠的漏洞,容納一個精神力超凡的存在,而這個存在也會帶給這方天地更多的變化。
一塊兒塊兒斑斕的色彩之中,總有一些色彩在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