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是傾玉城人人皆知的地方,落瑤也不需要知道地址,告訴車伕去段府,車伕就吆喝了一聲,載著她往城東方向疾馳而去。
說起來,這是落瑤第二次去段府,距離上次已經有兩個多月,上次的身份馬馬虎虎算是個繡娘,這次的身份卻是段詢請的客人,真是有趣。
車伕是個年紀過半百的爽快的老伯,不甘於路途寂寞,沒話找話道:“姑娘這是去赴段侯爺的生辰宴吧?”
因為聲音比較吵,落瑤大聲回話:“是啊,老伯你怎麼知道啊?”
“嗨,今天接了好幾個生意,都是去段府的。”似是給人讓了一下路,車身朝左邊晃了一下,車伕老伯說道,“早上還接了一單大生意,一下子有十幾個人,分了兩次送他們過去。”
落瑤也覺得奇怪,“這麼多人,都是一家的麼?”
老伯道:“是一家的,可是那幾個人看著一點也不像是去段府赴宴的。”
“怎麼不像?”
“怎麼說呢,姑娘你可別說老伯我勢利眼,我看人準得很,那些人我看著就不像是賓客,奇奇怪怪的,普通人赴侯爺的宴都巴不得揀自己最好的衣服穿,可是那些人,穿得連我身上的衣服都不如,我看,嘖嘖,有點詭異。”
落瑤沒親眼看見,也不好評價什麼,打著哈哈道:“聽說侯爺交友甚廣,有權貴富甲,有書生農民,還有像我這樣的繡娘,您看到的也許是一些還未得功名的書生也是有可能的,不過,這一大家子一起去嘛,是有點奇怪。”
“最奇怪的是,他們不讓我送到段府門口,約莫在一百步左右的樣子就下了車。”
“咦,還有這樣的事情?”
“是啊,所以說奇怪呢,要是侯爺的客人,怎麼不直接進去呢。”
“那倒真是挺奇怪的。”
老伯一邊駕著車,一邊說是。
旅途在邊聊邊扯中愉快結束,段府門口早有專人出來迎接賓客。
今日的段府不同初見時的高冷,府裡府外一派喜慶親和的模樣,家僕們個個穿著大紅色衣服,端著招牌笑在門口恭迎來賓。
每個來恭賀的人後面都跟著一大串箱子,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寶貝,只聽一個小廝在門口不停地朗聲稟報:“季府季大人到——”,“左相左大人到——”
一個個名頭聽得落瑤心頭直顫,她心想著,如果等會輪到她的時候報個“吉祥店鋪繡娘到——”,那她馬上就掉頭走人。
可惜沒等到報名字,她已經被侍衛攔了下來。
小侍衛恭敬又板正地問她要請帖。
落瑤心道壞了,她不知道赴宴還要帶帖子,她的請帖早就給珍珠拿去當寶貝供起來了,正在想要不要找個角落用法術變一個出來,剛好看見阿灼走過,忙叫住他。
阿灼是什麼人,一眼就看出門口的情況,門口的侍衛看見落瑤直呼阿灼的名字,忙作出請的姿勢。
阿灼特不耐煩地瞅了他們一眼,帶著落瑤走進去,邊走嘴裡還不忘打趣:“我說陸瑤小姐,我說不用送禮你還真的空手來了啊?你沒看見人家不是抬著轎子就是扛著箱子的?”
落瑤翻了他一個白眼:“本小姐求的不是數量,是質量,懂不懂?”說完揚了揚手裡的一卷書軸,“我這個禮物哪是那麼幾個箱子櫃子比得上的。”
阿灼有點好奇,想把書搶過來,沒想到落瑤早就防備著他,書卷在空中換了個手,他撲了個空。
阿灼摸了摸鼻子:“這是什麼玩意兒?”眼睛一直瞄著她手裡的書卷。
落瑤得意地賣了個關子:“當然是好玩意兒,我要親手交給侯爺。”